也不知是那鴆酒太毒還是我喝的太猛,總之我還沒等到他撲過來問我是否愛他,便已經斷了氣。
奈何橋邊,紅娘和司命都不在,隻有一位身著藍色稠衣,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仙君站在那裏,看著我露出一個淺淡的笑。
這笑我極為熟悉,跟本仙子五萬年來的職業笑容幾乎不差分毫,想起那仙界不得幹擾凡間的天條,與這一世浮現在那本《禮記》上的命格,我心裏一突,上前問道,“敢問仙君,這司命仙君與紅娘去了何處?這帝君尚有四世情劫,我還等著司命仙君指點命格呢。”
“木藤仙子不必擔心,司命已將命格筆暫交於本君以防萬一,而這剩下的四世司命也早已寫好,仙子也隻要跟前六世一般不出什麼大差錯就行。”
見他避而不答,我也沒什麼耐心,便直問道,“…司命跟紅娘到底去哪了?”
那藍衣仙君依然笑著,“仙子是個明白人,司命仙君跟紅娘觸犯了天條,擾了凡世定數,自要領罰。”
“他們也是迫不得已!帝君不僅壓根沒照著原先的命格走,還越走越偏,他們若是不出言提示,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帝君入魔?!!”
那藍衣仙君笑的意味深長,“一切皆有天道定數。”
我看著那藍衣仙君,忽然覺得這四十九次凡劫的背後目的並沒有那麼單純。
“敢問仙君名諱。”
那仙君聞言,臉上的笑容滯了下,“木藤仙子不識得本君了?”
我將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遍,打量的他臉色越來越黑,我也越來越尷尬,不禁道,“之前遭了劫,失了大概一萬多年的記憶。”
那仙君似是想起了什麼,臉色緩了緩,卻依然帶著不悅,“本君號詡(xu)聖,望仙子這回可記清楚了。”
我一驚,這丫竟然是詡聖真君!
這真君常駐北極宮,守著北極門,乃是天帝手下一得力戰將。
怎麼這年頭武將都能代替司命鎮守命格薄了?
我一麵憂心犯了天條的司命與紅娘,一麵又擔心這位看臉色大概是我之前得罪過現在又不記得的武將手持命格筆坐鎮看管這命格薄會讓我接下來的四世比之前的六世加起來還要淒慘。
這擔憂著擔憂著就誤了時辰,隻覺得後衣領被人一抓,眼前一陣白光閃過,白光緩過之後,入目的便是漫天飛舞的幽冥一萬年一開花的黑色七葉花。
箴言帝君將我束在他與七葉樹之間,黑色的眸定定的看著我,猶如滲著瑤池水一般幽深。
片刻後,他將頭埋入我的頸項,大概是出於某種本能或是潛意識的嗅了嗅。
我被這莫名的舉動搞的愣了下,箴言帝君也怔了一怔。
我猜想這帝君大致也是有些尷尬的。
我有些體諒箴言帝君,無論哪個仙家神君在凡間被如此命格折騰個三十幾世,大體都會出現些腦抽短路的現象,可以諒解。
雖說是被迫,但總歸是誤了清華仙子與箴言帝君這對兩情相悅的仙侶,於是本仙子本著些許愧疚的情緒,耐性極好,硬是堅持著讓箴言帝君抱了個半盞茶的時間,正想著這帝君短暫的腦抽時間該是緩過去並可以將本仙子推開了,帝君開了口,一向清雅淡然的聲音中竟含著絲絲說不出的痛苦,他問我,“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