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道人眸色一亮,我心裏一涼。
以我如今還算清醒的頭腦來看,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果然,那青言道人淡然的說了句,“日後每日來放點血。”
我很狗腿的一笑,“自然自然,道人的話小的怎敢不從。”
心裏卻想著我腦子抽了才會聽話的每天都往這裏跑,靈風殿與這杏林離了十萬八千裏,我以後就待在靈風殿不出來了,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青言道人似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一般,衣袖一揮,一片杏花花瓣便貼上了我的額頭,然後消失不見。
我正疑惑的摸著腦門,就聽他道,“這是追蹤符,若是明日不見你,莫怪我綁了你吊在樹上每日割頸放血。”
他的聲音淡然溫和,可我卻本能的知道,他是認真的。
我將那泛著寒氣的匕首遞還給他,幹笑道,“我明日一定準時來見道人。”見他臉色一黑,我亦很快反應過來這用詞像是要每日跟青言道人幽會一般甚為不妥,立馬改口,“啊,不對,是準時來放血。”
道人的臉色更黑了,上唇碰下唇吐出一個字,“滾。”
於是我圓潤的滾了。
情勢所迫,我一連給那棵千年杏樹放了一個月的血。
開始的一周還沒什麼,反正流血量又少,那寒冰匕首止血功能又不錯,再加上小姐之前給我的一些青陽觀弟子專用的止血祛疤效果不錯的藥膏,除了割手臂的時候有點可以忍受的小痛之外,一切還算和諧。
可後麵的三周,青言道人像是偏執狂蛇精病了一般,要求的放血量越來越多,到最後一周幾乎是每天一大碗,久而久之,就算我身體健壯如牛也經不起這麼耗,更何況我本就體弱,之前就算被李小姐每天三餐加糕點的養著也沒長幾兩肉,充其量不過是麵色好了些,可卻依然是細胳膊細腿營養不良風吹就倒的病弱樣。
現在可好,這一個月的血放下來,就算天天把大補丸當零食啃,天生體弱的我也連唇色都褪成了粉白。
我臉色的難看程度就連一向粗線條的小姐都發現了我的不對勁,追問我是不是在哪裏受了欺負或是不適應青陽山的氣候。
我張了張口原想將滿腹的委屈傾吐而出,可轉念一想就算告訴小姐又有什麼用呢?
正義感極強待我又很好的小姐一定會去找青言道人理論,運氣好的話這次又會被青言道人打的吐血,運氣不好就直接去見閻王了。
於是我沒對小姐說什麼,隻是去找了脾氣較好,看起來比較能跟青言道人拚一拚的青言道人的圓臉師兄靈風道人。
可無論我去靈風殿多少次,靈風道人不是出門遠遊就是閉關修煉,總之就是找足了理由閉門不見我。
我腦袋再笨也覺察到靈風道人放任不管的態度。
想想也是,連小姐那麼粗神經的人都能看出我的不對勁,靈風道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隻是不會管也不想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