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見我一直盯著橋邊樹下,便也順著我的視線看了過去,好半天才拉著我的手嘟囔了句,“哼,還沒有爹爹好看。”
彼時我並沒有聽到丸子的話,因為那站在橋邊樹下的白衣佳公子似是發現了我的目光般轉過頭來看向我,勾唇笑了笑,眸光清亮,笑容溫暖。
我眨了下眼睛,不知為何,眼眶竟略有些酸澀。
白衣公子舉步向我走來,無視掉周圍少女們善良的眼神,直到走到我麵前後方才停下,很是溫文爾雅的開口問了句,“姑娘與在下夢中的仙子甚是相像,不知年方幾何,家住何處,家中長輩何在,可有許過親事?”
我,“……”
嗬嗬,果然是西王母的兄長,東華帝君沒錯。
隻是,每次見麵的第一句話都是這個也是夠了。
想當年,他跟昆侖宮的每位仙娥說話都是用這句話當首句。
丸子一噘嘴,不屑道,“切,什麼夢中的仙子,現在話本上都不這麼寫了,”他說著拉著我的手搖了搖,甚是天真可愛的仰頭問了句,“娘,你說是不是。”
白衣公子臉色一變,“咦——!!藤妹子你兒子都這麼大了?!不過數個年月你到底是怎麼生的!”
我,“……”
我湊,這種開場帥不過半刻的慣性,快把本仙子剛見到你時的莫名感動還回來!
我環視一周,隻覺得周圍被東華帝君的驚呼所吸引過來的[有了孩子還敢出來勾引人]的視線甚是刺人,便將東華帝君帶到一處酒樓雅間,捏了個訣讓丸子入睡,又在雅間周圍設了個足以隔離外界的結界。
之後,在再三解釋丸子不是我的孩子,隻是倒在家門口順便撿回去的,而東華帝君還是一副[解釋就是掩飾]的表情後,我便放棄了解釋這無關緊要的事,直接問出了最令我擔憂的問題,“帝君,你是如何認出我的?”
我明明掩了氣息。
東華帝君很是豪爽的一笑,“放心,你的本事也算是數一數二,不到本君這種程度根本察覺不出你是誰。”
我略鬆了口氣,看了眼他這副凡人的軀殼,有些疑惑,“可是,你怎麼會來了凡界?”
東華帝君幽幽一歎,“喜兒扇了天帝一巴掌。”
喜兒是紅娘的小名。
我一聽,隻覺得空蕩蕩的胸腔裏一突,忙問,“紅娘她怎麼會跑去扇天帝巴掌!天帝那道行要是連她這個係紅線的都能扇到,天界早易主了!”
東華帝君看了我一眼,小眼神特別的幽怨,“天帝原想派天兵天將捉你回去,她為你抱不平,咽不下去這口氣,怒斥天帝說毀了昆侖宮不夠還要連你一起毀,說著說著,就衝上殿前扇了天帝一巴掌。”
我忙追問道,“然後呢?”
“哎,當時她差點就被天帝的貼身侍衛刺成侍衛,幸好我救的及時,不過巴掌扇都扇了,肯定是要罰,就是沒想到天帝的那隻鳥側妃會提議說什麼祛除喜兒的仙骨永世不得上三十三重天這樣的刑罰,不過一個巴掌而已,至於嘛,”東華帝君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滋潤了下幹澀的喉嚨,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繼續道,“所以我小鬧了一場,隻是一不小心動靜太大引來了佛祖,就被罰著跟喜兒一起下來曆劫了,雖說是麻煩了點,不過總好過讓喜兒永世不得為仙。”
鳥側妃...說的莫不是那位寧當側妃也要嫁給天帝的鳳族小公主?
多年不見,東華帝君依舊是那麼有起名的品味。
可是——
“竟是驚動了佛祖…”
這真的隻是小鬧了下?
東華帝君嗬嗬一笑,“這不是情緒激動,一時沒收得住手嘛,”他說著,語調一下子沉穩起來,“婉吟的事,雖不能完全歸咎於他,畢竟那也是天道所向,可他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打昆侖宮的主意,總要給些回禮不是。”
我低垂下眼睛,“西王母娘娘的事,是我的疏忽,若是我當時能更警覺一些——”
東華帝君看著我半晌,一臉[你想太多,是病得治]的表情將手放在我的發頂,聲音卻很是溫和,“那是她的劫數,你能將青娥救出來已是極好,即便當時我在場也無法保證能將青娥完好的帶出來,”他說著語調一轉,一改半刻之前的嚴肅認真,輕快道,“若不是天帝那小子你也不至於孤軍奮戰,與其自責,不如下回跟著我們一起再鬧個玉和殿,不就是曆個劫嗎,次數多了也就有經驗了。”
我想象了下大鬧玉和殿的景象,隻覺得若是能打斷幾根玉和殿的柱子順帶踹天帝幾腳的感覺應當是相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