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 / 2)

決定讓鄭言納白氏為妾後,我豁然開朗,內心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有句話說得好,不是我的,就算我拚死去求也留不住。

我不再整天關注鄭言的去向,他晚上宿在何處,與白氏關係親密與否。

心裏開朗了,精神也好了許多,我甚至有閑情挺著懷胎七月的肚子拉上環兒偷溜出府去逛集市。

剛嫁入鄭家的那會兒,鄭言還是我所熟知的那個鄭言,並不若現在這般難以琢磨,他打從心底寵著我,隻要我略一撒嬌,便會帶我去逛集市,遊燈會。

現在的鄭言卻一直是以一副要保護我的姿態將我囚禁在鄭府內。

所以想逛集市,求鄭言是幾乎沒戲,唯有偷溜出去。

仔細想來,鄭言開始變得難以捉摸是自膽小、性格怪異的[夜.鄭言]完全消失後,近一年來尤為明顯。

現在的鄭言,雖然明麵上一如以往那般寵我護我,可我卻完全不清楚那張溫和的笑臉背後,他到底在想些什麼,而現在,我早就放棄去猜他的想法與喜惡。

正如話本中所說,集市逛多了總會有奇遇。

這天,我被巷口角落內的一個攤位吸引了視線。

以草席鋪製成的攤位上隻有兩樣東西——一把通體黑色的長劍,以及一柄通體散發出幽藍色光芒的□□。

攤主是一名頭發花白,但看臉的話不過三十出頭,還挺年輕,眼神卻無比滄桑的男人,男人席地而坐,手上拿著煙管,時不時吸上一口,安安靜靜的,與隔壁攤位的呐喊聲形成鮮明對比,一點都不像是在賣東西。

我在攤位前駐足,攤主卻連看都沒看我一眼,也沒出聲。

環兒一臉[你怎麼可以無視我家小姐]的模樣剛要發作,我去伸手攔住她,輕輕搖頭。

我看著那柄□□,雖說我一個商賈人家的女兒,平日裏拿的利器也就隻有繡花針,可如今看著這柄□□卻不知為何覺得甚和眼緣,便開口問道,“這槍怎麼賣?”那攤主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垂下眼,啞著嗓子道,“小姑娘還是去買些胭脂水粉,莫要擋著我做生意了。”

環兒本就是個直性子暴脾氣,隨我嫁入鄭府後被迫收斂不少,這些日子更是因我的關係而憋了一肚子氣,這下子根本攔都攔不住,她直接衝上去,一把踹開那攔路的放著□□與長劍的草席,拎起那頭發花白的男人的衣領,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小姑娘是你叫的?我家夫人看上了你開個價就是,我們願意買你不願意賣,哪有這麼做生意的,就你這破銅爛鐵,若不是我家夫人心腸好過來問上一問,這破東西哪賣得出去!”

那攤主一看就是個練家子,約是顧慮到環兒是個小姑娘大庭廣眾之下沒好發作,任由環兒打罵,這一對比之下倒像是我跟環兒仗勢欺人,欲強買強賣。

眼看著已經開始有人駐足觀望,我直覺不妙。雖說我出門時戴了麵紗做了些遮掩,可皇商鄭家在宜昕城內算是人人皆知,若是這事兒鬧大,又被人認出我是鄭家少夫人,傳到我那位正在給鄭言張羅納妾事宜的婆婆那裏——

嗬嗬,真是想一想都讓人頭疼境況。

我歎息一聲叫住環兒,挺著肚子略有些艱難的撿起了那把連同草席一同被環兒踢到一邊的長劍,環兒原本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結果聽到我的聲音後回頭見我彎腰,一下子鬆開了男人的衣領,臉色大變的衝我跑了過來,“姑娘您還懷著身子,怎麼能為了那種東西彎身子,那破東西看著就沉,我來幫您拿著——”

我搖了搖頭,沒讓環兒接手,而是徑直走到攤主麵前,將那把沉甸甸的,通體環繞著一股莫名寒氣的長劍遞給他道,“環兒不懂事,望您見諒,我隻是見它鋒芒沉靜,動了收藏之心,若您不願賣出,我自不會強人所難。”

男人整理了下被環兒拉皺的衣領,看著我與我手中的長劍,表情難得產生了變化,他神色怪異的沉默半晌,終是歎息一聲道,“倒是難得看它如此溫順,那槍既然合了夫人眼緣,便與此劍一同送予夫人便是。”

我原隻想買把□□,卻沒想到那攤主會將那把□□連同著長劍一起送給我,我對那把黑劍也談不上喜歡或是討厭,隻覺得劍身寒氣過重拿在手上不是很舒適,不過掛在家裏倒是一個不錯的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