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無極曇誓天的離天獄前,出乎我意料的並未費多少氣力,守衛的天兵天將少的可怕,將我手握煌寂,衝上天界時的戰意都給磨得快消失殆盡。
之前我曾奉西王母之命,往離天獄押解過一些個執迷不悟,卻修為極高的仙,可饒是我並非第一次來到離天獄,還是不禁感歎其外貌的欺騙性。
除去紅色的門柱,以及柱旁的石碑上寫著的[離天獄]三個大字,光看景致,這裏就跟曾經的昆侖宮的後花園一般鳥語花香,完全看不出是個牢獄。
隻是,不要小看這兩根兩人就能環抱住的紅柱子,就是這兩根柱子,將離天獄裏外相隔,柱子後,被關在離天獄內的仙,不僅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無法使用仙力術法,仙氣還會被一點點的蠶食。
真要說起來,這離天獄與其說是個牢獄,不如說是一方小世界。
故而我一來到離天獄前,便看到紅色的門柱後,紅娘坐在碎石鋪成的小路邊,手腳都帶著鎖神木製的鐐銬,神色憂鬱的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我看得到她,她卻感知不到我的存在。
我看著神色憔悴的紅娘,一時間隻覺得喉嚨堵的慌,握劍的手都開始顫抖,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一個牽線的仙子,又怎麼會來這吃仙的離天獄受罪。
“喜——”我一聲還沒喊出來,紅娘忽的歎了口氣抬起頭,看到我後,先是呆住,之後臉上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難以言敘,驚恐,悲傷,慌張還有些莫名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我看到她一邊落淚,一邊對我搖頭指著我身後,嘴巴不停的動著,可因為離天獄大門的隔離作用,我卻是完全聽不到她在喊些什麼,早知今日,我當年在凡界曆劫時就該靜下心來學一門唇語。
我看了看身後,除了東華帝君以及倒了一地的守衛離天獄的天兵天將外,並無他人,於是我自然而然的便將視線放在了東華帝君身上。
東華帝君抿著唇,神色如常的對我說道,“我們進去吧。”
“怎麼進?這可是天帝親自設下的鎖神木的結界,聽說唯有天帝可解,”我掂了掂手上的劍,有些躍躍欲試,“之前從未嚐試,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要不,我先試試劈開它?”
“不用。”一襲繡著紅紋的金袍出現在刻著[離天獄]三個字的石碑旁,來人模樣端的是風流倜儻,俊美非常,無奈他的穿著委實太過耀眼,模糊了他的容貌,導致他在我眼中直接便成了一個移動的人形金團。
“天帝陛下,”我握緊了手中的劍,“多年未曾拜竭,見您一如往日般耀眼,小仙甚感欣慰。”
“木藤,勾結魔域,叛逃天界,毀昆侖宮後又引火德星君殞落,你可知罪?”天帝負手而立,聲音冷漠而充滿威嚴,至於表情,因他身上的金光太過耀眼,本仙子實在是看不清。
“哦,”我淡淡的應了一聲,“那個自己作死的火德星君不提也罷,昆侖宮的事兒你竟是算到我頭上了?”我一甩煌寂,劍身紫色光芒大作,我隻覺得心裏有一口悶氣,堵得慌,“委實可笑,您莫不是忘了,昆侖宮一事,該算賬的,是我。”
單論修為我確實拚不過天帝,但,因顧忌著最後一道封印,天帝此番並不敢殺我,故而若如此拚上一拚,鹿死誰手當真難說。
天帝想必也考慮到了這點,他動也未動,隻是看了眼我身後的東華帝君,悠然道,“東華還在等什麼?裏麵的那個你也知道,可等不了那麼久,”他說著又看了眼我,特別的漫不經心,“當年共工都破不開的結界,你當真以為她區區一個有些修為的仙子,能破?”
“不試試怎麼知道?”
一般的激將法對本仙子並無作用,可從昆侖宮的仇人之一,天帝的口中聽到這般小瞧我的言語,我是怎麼也不能就這麼應承下來的,故而我想也未想,便舉起了手中的劍,將仙氣凝聚在劍上,對著紅色的門柱就這樣砍了過去。
一陣劇烈的轟隆聲後,煙霧彌漫,待煙霧散去,我手上的劍隻餘下絲絲紫氣環繞,紅色的門柱則毫發無損。
我一時間有些愣怔。
其一,是因為此前我一身風骨霸氣裝了個十成十,此刻門柱卻絲毫未損,我當真尷尬。
其二則是驚歎這離天獄的門柱竟是比傳聞中還要硬,要知道,就我剛剛那一下,饒是金鑾殿的柱子也要斷上一斷,這離天獄的門柱當真可怕,幸得這世上僅有兩株鎖神木,都被移過來當了離天獄的門柱,這要是還剩下幾株被砍了做成武器,該有多可怕,打殺仙家,不就跟切菜一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