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曉月卻被她這些話驚得心頭一寒,隻能低垂頭顱,無奈道:“臣隻是覺得最近這數個月陛下想要做的事情,總是一件一件受到打擊,連收複七城這事上也頻頻失敗,且這皇城裏忽然又多了慕容七七這批人,再加之慕容七七和夢君大人似乎交往過密……臣無能,到現在還查不出他們的目的,但臣卻不得不懷疑,夢君大人和慕容七七他們是不是在密議著什麼事。”
夢弑月眸光微轉,慕容七七和她師兄的事情是她一手安排的,但這事她卻不打算告訴太多的人。
可這交往過密也似乎與自己的安排不無關係,但此時,如何能告訴夢曉月?
今日的好心情被她這麼一番亂說,總有幾分被打破了,她此時臉色也不怎麼好,隻是盯著夢曉月,淡言道:“朕也聽說鎮北王爺曾經讓慕容七七其中一位夫君南公子到府中做客,不知道鎮北王爺是否對這位南公子也在意得很?”
“當時臣並不知南公子是慕容七七的夫君。”夢曉月如實道。
夢弑月揚起唇角笑了笑:“那現在知道,是否因為此事對慕容七七有幾分怨恨?”
“怨恨說不上,但確實喜歡不起來。”夢曉月也是個耿直的人,在夢弑月麵前也從不隱瞞:“臣確實很喜歡南公子,哪怕現在知道他是慕容七七的夫君,依然那麼喜歡,但這不影響臣調查慕容七七和夢君大人關係的事情,臣始終認為……”
“此事無需你來理會,你應該好好想想為何最近朕要你去逮捕的人,你一個都逮不回來?找上夢君大人,拖他下水來為你抵罪?這種事情,朕不認為是你鎮北王爺該做的。”夢弑月打斷了她,沉聲道。
夢曉月心頭又是一涼,沒想到她對四海不歸始終是不願意懷疑半分,可對自己卻是如此防備,看這樣子今日不管她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女皇陛下的心意。
夢曉月無奈,隻好退而求事實,誠懇道:“不管女皇陛下做如何想,臣還是希望女皇陛下能對身邊的人多幾分警惕之心,包括臣也包括夢君大人,若要防備就一同防備起來。”
緩了緩,才又道:“希望陛下能時常記住,這個江山得來不易,從古至今,曆史上多的是為了後宮絕色,而斷送整個江山的君王,前朝夢蒼雲女皇便是個先例,前車可鑒……”
“閉嘴。”夢弑月不喜歡別人提起夢蒼雲的事情,她擺了擺手,無比厭煩:“送鎮北王爺回去。”
墨竹應了一聲“是”,便舉步向夢曉月走去。
夢曉月不等她逐客,自覺向夢弑月行了禮,便匆匆離開。
沒過多久墨竹便將夢曉月送出摘星殿,回到大殿時紅玉已經等候在那裏。
墨竹走到殿前,向夢弑月行禮道:“陛下。”
“直接出宮了,還是去了醉夢殿?”夢弑月連頭都沒抬,指尖落在眉角上輕輕揉著。
墨竹小心翼翼偷看了她一眼,不見她有任何不悅的情緒,她才道:“看這樣子該是離宮的方向,陛下不會真聽了鎮北王爺的話,懷疑起夢君大人吧?”
夢弑月不說話,依然揉著眉角。
墨竹又道:“夢君大人跟在陛下身邊二十年,且不說他有沒有背叛陛下的心,光以他現在這模樣,武功又全被……”
她緩了緩,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看著夢弑月,認真道:“屬下不認為以夢君大人現在的情況,有能力布置這一切,以屬下所知,這次在背後布置的人勢力龐大,也隱藏在這深宮之中,定還是陛下身邊的人。不過,陛下身邊的人卻不僅僅隻有夢君大人一人。”
“你想說什麼?”夢弑月總算垂眸看著她,一副慵懶的口吻:“你心裏在懷疑何人?不妨說來給朕聽聽。”
墨竹卻搖頭道:“屬下不敢懷疑任何人,隻是說出心裏的疑慮。”
“但說無妨。”
聽夢弑月這麼說,墨竹便又繼續道:“在宮中若論勢力最大的便是鎮北王爺。”
“你可知道鎮北王爺跟在朕身邊這麼多年,為朕立了多少汗馬功勞?”夢弑月淡淡問道,話語裏頭聽不出是喜是怒。
墨竹頷首道:“屬下知道,屬下也不想懷疑鎮北王爺,但屬下跟在陛下身邊這麼多年,屬下對陛下的忠心,陛下也該清楚。”
她還是不能斷定女皇陛下是不是願意聽她說下去,但這些話,此時不說,也許以後都沒機會提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