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琴師(1 / 2)

既然答應了阿姐,秦崢回去便報與父親秦閔知曉。書房之內隻有父子兩個相對而坐,秦巒十日一沐,這幾日正好當值不在家。

秦閔聽聞秦崢想下場應試也沒怎麼意外,他點了點頭說道:“嗯,我也本有此意,今年太後六十整壽,按慣例朝廷應該會開恩科,縣試一般在秋季,如今已經入春,想來詔令也快下來了。”秦閔點了點頭,讓秦崢坐在他身邊。

“以這些年我給你布置的功課來看,縣試解試應該是不成問題,隻是京兆省試那科明年當是京兆知貢文淩主持,此人與王家頗有關係,而且為人貪婪成性,無故咄落這種事應是不會,就怕他暗中搗鬼。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早著,這段時間你在家好好複習,可別馬前失蹄啊!”秦閔說道最後卻是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秦崢也是啞然失笑道:“有父親這個進士及第的狀元郎教導,若兒子連闖到那省試的本事也無,那不如學大哥考武狀元去。”

秦閔聞言,手掌不由自主的拍了拍座椅扶手,說起老大秦嶽和老二秦巒,那永遠都是他心裏的傷痛,想他年輕時文采非凡,連續斬獲大小三元後更是狀元及第,啟朝開國以來絕無僅有。後來外任當官,家中兩個小子便交給弟弟秦聞管教,不想離家之時還是知書達禮念起課文搖頭晃腦的兩個兒子,六年後回來個個長得高大威武強壯得跟個小牛犢子一樣,秦閔目瞪口呆之餘,也不是沒想過補救,隻是在兒子們最易塑造的年紀錯過,硬要糾正過來不亞於他一個文弱書生非要幹些強按牛吃水的事情,最後隻得作罷,所以秦崢這些年雖然在外學劍,秦閔也是時時給他安排功課半點不敢疏忽,就怕這小兒子再像他大哥二哥一般。

見秦崢提起這事,秦閔忍不住苦笑一聲,但見兒子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絲孩子氣的笑容,秦閔便也牽了牽嘴角。

不過片刻,便又正色說道:“不過卻也不急於一時,八日之後即是太後壽誕,為父想了想,你代表無憂穀祝壽,若隻是送些俗物,怕是墮了無憂穀的身份,太後當年得前代穀主指導過劍法,到時候你舞套劍法,想來太後定當滿意。”

秦崢雖然意外太後竟也會使劍而且還得師公指點過,但畢竟長輩之事他不好過問,低頭想了想說道:“若是隻是舞劍,怕是有些怠慢,我這有一曲琴譜,是當年師傅劍法進益之時有感而作,我習劍之時師兄經常在旁彈奏這首曲子,若能有一技藝高超的琴師,這八日之中我再與他磨合一下,當是最佳,隻不知父親可有人選?”

秦閔點頭讚同,隻是這琴師人選怕是不好抉擇,畢竟是太後壽宴,身份低微者連宮門都進不了,隻可惜秦家之中善音律的秦峰不在,其他子弟的琴技又無甚突出,突然秦閔眼神一亮想起一人來,他看了看秦崢一眼,說道:“人選我倒是有,隻是人家肯不肯幫你我可說不準。”

“藝高之人難請些也是正常,隻要兒子心誠,加上愛琴之人必定愛譜,師傅那曲譜兒子有自信能入那人之眼,到時候抄錄一份給他便是。”秦崢有些好奇的問道:“不知父親說的是何人?”

“嗯,這樣吧,我寫份拜帖,你明日親自登門去請人吧。”秦閔起身來到書案前,秦崢自覺上前磨墨。

“顧兄親啟?顧家?可是豐樂坊顧家?”顧言涇前幾日才來找過他,又是賠禮又是送東西的,還邀請他去顧府,隻是他這幾日一直在家,還沒得空去。

“這京城為父稱一句顧兄的還能有哪家?”秦閔提筆揮毫,很快就寫好了帖子,吹幹之後交給秦崢道:“你去顧家不必拘謹,顧家家主顧瑞之與為父是多年好友,你母親與顧夫人是表親,所求之事你直說便是。”

“是,父親。”秦崢雙手接過,看了看帖上父親那手筆走龍蛇的行草,寥寥幾個字端的是行雲流水龍飛鳳舞。

“孩兒好奇的是,父親所說之人究竟是顧家何人?”秦閔自己就是琴道高手,隻是他的身份已不宜禦前獻藝,免得言官說成獻媚君上,白白得個幸臣之名。能得秦閔讚譽,想必稱一句大師也不為過,那人定不是顧家家主,秦崢實在是有些好奇,便問了父親。

哪知秦閔卻拿了本書翻看了起來,擺了擺手頭也不抬直接就趕人,“崢兒去了就知道,提前得知不就沒了趣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