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秦相說的哪裏話,令郎不僅武藝高強,更是隨了你,當得是文采斐然啊!如此佳婿打著燈籠都難找,本王不趕緊搶在前頭可不知要便宜哪家呢!”晉王哈哈大笑,他身材魁梧嗓音,然而秦閔個子卻也不矮,麵上無甚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他心內的想法。
隻見他淡淡道:“孩子們的事自有機緣,做長輩的也不好幹涉,此事我早已答應過這孩子的母親,讓他自行選擇。”秦閔看了秦崢一眼,嘴角牽起一個弧度輕聲道:“崢兒性子直,有些江湖義氣,怕是不喜我們長輩這番做派吧。”
“哎!那秦公子?”晉王見秦閔這般態度隻好又轉向秦崢,還衝著他眨了眨眼。
“回王爺,正如父親所說一切但憑‘機緣’二字。”秦崢隻說了這一句就抿著嘴不肯再說,晉王今日實在太莽撞,他本來就對娶妻生子這些事情不大感興趣,原是覺得這事父母安排便是,他並無異議,隻是這會兒被晉王這麼一說,也不知是不是起了逆反心理,他倒是有些不舒服、不願意了。
秦閔自然了解自己兒子的脾氣,也不欲再多說什麼便對著晉王告罪一聲,行了禮帶著秦崢上了馬車,就此離開。
晉王遠遠看著相府的馬車漸行漸遠竟也不生氣,依舊樂嗬嗬的朗聲道:“機緣這事也好說,下次有暇秦公子見見我家孩兒,說不定機緣就來了呢!”
秦閔聽著他在外麵高聲說話,怕是頃刻間就會傳遍京城內外,他心下也有些不悅,但還是掀開簾子對著晉王遙遙行了一禮。
簾子蓋下來隔絕了內外,秦閔看著板著臉的秦崢,想了想說道:“生氣了?”
“沒有。”秦崢答得飛快,分明不是沒生氣的樣子。
秦閔麵癱的臉上難得有些揶揄,“哦,沒怪為父擋了你的桃花運?”
“父親!”秦崢不妨一向嚴肅的父親竟會開這種玩笑,抬起頭瞪大眼睛看他,像是第一次見一樣。
“咳,”秦閔見兒子反應這麼大,隻好輕咳一聲表示到此為止。他沉吟半餉才道:“崢兒,剛剛為父說的那句話是真的,並不是敷衍晉王的托詞。”
“父親說的哪句?”秦崢一時沒反應過來,然後立刻便福至心靈道:“父親是說讓孩兒自行選擇那句?”
“嗯。便是這個,為父答應過你母親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想來是她自己姻緣不得自由,便希望你能不受約束吧。”秦閔歎息著,想起她秦閔就覺得惋惜,如果楚瑤還在的話,定會是個溫柔嫻靜的母親。
“……”秦崢有些沒聽懂父親的話,他可是知道父親當年可是憑真本事追求到母親的,這在京城曾經轟動一時,世家之中獨一份的因為相愛而決定在一起的,便隻有父親秦閔和母親崔氏了。
然而現在父親卻說母親姻緣不得自由?這……究竟是?!
秦崢心裏很亂,秦閔剛才的話究竟是何種意思他不敢深想,隻抬頭愣愣的看著父親。
然而秦閔說完那句整個人就顯得悲傷起來,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隻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秦崢不忍父親傷懷,便閉口不問,隻默默的垂頭看著腳尖,馬上晃晃悠悠一路到了秦府,秦崢沒等馬車停穩就跳了下去,然後平舉左手,讓秦閔借力下車。
待父親下來後,秦崢略停了了下,讓秦閔先走,自己落在後頭,隻聽秦閔路過他時聲音艱澀的說了句:“崢兒再等等,再過幾日為父就告訴你,再等等吧!”
“……”秦崢低著頭,他很想問等什麼?究竟要告訴他什麼?他其實一點都不想知道!可不可以不要知道?!
然而秦崢什麼也沒說,上前兩步扶著秦閔的手,父子倆一起進了張貼著金榜題名等字樣的相府大門,爆竹在他們身後被點燃,劈裏啪啦又熱鬧又喜慶。
秦家五年前迎來了一個武狀元,十年後又迎來了一個文狀元。加上秦閔這個先皇朝的狀元郎,秦府竟是一門三狀元,這可真是值得大肆慶祝的喜事。
秦巒沒跟著父親一塊去接秦崢便是在家裏準備,各種煙花炮竹,銅鑼嗩呐。叔伯兄長們都帶著家中在讀書的孩童,來求秦崢的筆墨,這也是民間的一種習俗,中了秀才舉人進士都可來求,也算是替自家孩子沾沾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