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推開門,就是躺在地上那具沒有頭的屍體,穿著護士的衣服,四肢全部都被剁掉了,不知所蹤。

但還是得從這裏過去,不然無路可走,彭菲一腳跨過那具屍體,但另一隻腳卻沒有繼續跨進來。

這樣會不會讓人發現自己從這裏進來了?

外麵的腳印可以讓人誤會自己進了電梯,如果人頭留在外麵,被人發現了,肯定知道自己從這裏上去了。

深吸一口氣,彭菲關掉手電筒,在黑暗中摸到了那個人頭,拽起頭發把人頭拿了起來,然後帶進了門裏,立刻丟在了一邊,關上門。

靠著門呼吸了好久,彭菲漸漸讓自己平穩下來,感覺自己能行動了,彭菲打開了手電筒。

滿地的死屍,將近有十個人,有病人有護士,也有刀疤男那樣的男性醫務人員,他們全都是缺胳膊少腿,有的甚至被開腸破肚。

地上的血已經把這一片地帶全部染紅,血漿噴濺的到處都是,有的已經黏在了牆上。

彭菲閉上了眼,那肚子裏衝到胸口的一股氣硬生生又被自己壓下去了,那聲尖叫也止住了。

走了幾步,感覺自己就走在了地獄,腳上的鞋子已經被血全部染紅,偶爾還會踩到從屍體上掉落下來的肉漿,彭菲關上了手電筒,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了。

幾步跨到了樓梯上,用力把腳底的血在旁邊屍體穿的衣服上擦幹淨,彭菲趕緊跑到了二樓,大口呼吸起來,剛才那股濃重的血腥味,簡直要讓自己嘔吐了出來。

打開手電筒,彭菲又照了一下下麵,那血海一樣的地麵,滿地的碎塊,橫七豎八的屍體讓那一束黃色的光照都如同變成了紅色。

這是真的,不是做夢,也不是什麼幻覺,彭菲相信了自己的眼睛。

誰做的?這樣無差別的殺人,這樣的手段。

斧頭男?

彭菲的腦中一下竄出了他,之前那個斷腿的男人,那個中年護士,斧頭男不是把他們的四肢也砍下來了帶走了嗎?

現在這些人這副樣子,和他們都是一樣的下場,十有八九是斧頭男做的吧。

繼續往上走,彭菲要上三樓,可是走了一半,二樓去三樓的樓梯,轉彎的地方,一個大鐵柵欄門擋住了去路,門也被一把掛鎖牢牢地鎖住。

怎麼會是這樣?這裏怎麼會有門?而且還會鎖住?

仔細用手電筒照了一下,門已經有鏽跡了,看來並不是臨時裝上的,應該已經挺久的了,說不定和大樓配套的。

不過彭菲看到掛鎖卻是很新,和這個大門一點都不相配。

難道是才有人鎖上的?

應該是的,平常這個門恐怕是開的,不然病人們為什麼走到走廊的盡頭就沒有了,分明是上下樓了。

為什麼要鎖住?是為了隔開病人?還是……

還是為了把自己困住?

難道就等著自己坐電梯上去?

彭菲越想越擔心,但這門實在是打不開,隻能又回到了二樓。

二樓和三樓四樓一樣,走道也有著暗弱的燈光,彭菲關掉了手電筒,伸出頭左右看了看。

好多個病人,都呆呆地站在挺遠的地方,有些人也會稍微走動,但也是原地打轉的感覺。

他們在幹什麼?排隊?等待?彭菲十分好奇,盯著看著不停。

忽然旁邊走過一個人,彭菲嚇得叫出聲,是病人,後麵又跟著幾個人。

彭菲立刻不敢動了,但馬上又覺得十分奇怪,剛才自己應該動了吧,他們從後麵走過來,怎麼會沒有襲擊自己,現在也是,好像看不見自己一樣。

看到又有病人朝著自己走來了,彭菲微微抬起腳,試探著邁出一步。

那個病人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回事?彭菲冥思苦想,忽然想到了詹錦的話。

他說自己穿著這個衣服會安全一點,難道所謂的安全,就是病人不會攻擊自己?

什麼原因?是不是衣服上那點殘留的病人味道?

想起來了,病人他們恐怕對味道很敏感,之前院長那個噴霧的香味,就能讓病人失去神誌,而後來時間長了味道淡了,不是立刻有病人去襲擊他了嗎?

雖然有點緊張,但是彭菲鼓起勇氣,堂而皇之地在走廊裏走動起來,周圍的病人隻是看了看自己,真的並沒有衝過來了。

走到了人群中,彭菲看到了火光,又望了望房間裏麵,那些快餐店的桌椅,難道是食堂?

咚,咚,咚,那是……刀用力剁著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