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

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學道之士,持誦此經,即得十天善神,擁護其神。

清靜二字是修行學道之人必須要做到的,隻要清身靜神,才能了悟大道。

大道於我而言或許太過遙遠,我現在心心念念的是那個將我拒之門外的沐挽辰。

或許他遇到了什麼狀況不能與我聯係,或許他身處險境無暇顧我,或許他受了傷……

我不知道這些擔憂算不算心有雜念,周圍越是安靜,沐挽辰這三個字越是充斥我的腦海。

寶誥念誦多少遍我已經不記得了,一開始我還能聽到身後宏偉的大門外傳來樹影婆娑的聲響,後來漸漸的變得安靜。

風聲沒有了,樹葉的聲音也沒有了。

耳裏心裏,都隻有自己念誦的聲音。

一個微涼的氣息突然碰觸到我的手背,將我喚醒。

我茫然的睜開了眼睛。

尊神的塑像不見了,微微飄搖的經幡也不見了。

身前沒有大殿、身後沒有庭園,就連我膝蓋下麵跪著的蒲團都不見了。

周圍泛著淡黃色的光芒,什麼東西都沒有。

碰觸我的依然還是夫諸,它的似乎能出現在任何我所在的地方,可是現在它身形有些不同。

以前看它,就是雪白的細軟毛皮,還有很大的角,此刻它的身形上帶著細微的熒光,還有一些縹緲的淡淡“羽翅”般的流光在它身後。

它的眼眸清澈又通透,溫柔的看著我。

“……夫諸你怎麼會在這裏?”我下意識的捂住小腹。

雌蠱沒出來呀,這裏也不像是有水的樣子,反而像一片空白的沙漠,無邊無際,我站在一片空白裏愣愣的看著夫諸。

它為什麼總能出現在我身邊呢?

“……我遺留在世間多年,就是為了完成任務的。”它開口道。

“什麼任務?”

“引導雌蠱去到該去的地方……如果雌蠱長期得不到雄蠱的滋養,會逐漸衰弱的,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體不適?”它目光有些擔憂的看向我。

“不適?”我搖了搖頭:“除了心情憂鬱,還有些低落之外,我沒什麼不適啊……懷孕的自然反應算不上不適吧?”

夫諸歎了口氣:“你瘦了,我能感覺到,你這段時間有些厭食……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厭食?”我愣了愣,好像是沒留意自己吃了些什麼東西。

“你別忘了,雌蠱是有劇毒的,它認主,才不會催發毒素,可如果長期雄蠱不在身邊,它也會煩躁,蠱與宿主共生,會讓你的身體發生一些變化……這種變化誰也說不準,你不要忽視了自己的身體。”

我微微垂下眼睛,我也不想忽視自己的身體,可是沐挽辰不在,我這種恍然若失的心情,那裏還顧得上自己?

我抬手扶著小腹,這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微微的有了一點兒弧度。

“……走吧,幸好你是道門之家出身,若是尋常人,根本到不了這裏。”夫諸輕輕歎氣,催促我起身。

“這裏還哪裏?我剛才還在大殿裏默誦寶誥呢,突然一睜眼就到這兒了……”

“這是虛無的幻境、三界的夾縫,虔誠的神念方能到此,朝聖的道路就在這裏……”

夫諸說的話我聽不太明白,反正知道這裏是一處特殊的場景,但是不知道該往哪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