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餘弦之所以突然這麼激動,是因為無意間發覺了一個很讓他毛骨悚然的真相,他再也按耐不住,不得不立即去查個清楚。
原來剛才周餘弦將紙條夾入本子中,卻無意看到紙條上的字跟手記裏的字大相徑庭,有著十分大的差別,但差別並非在於字的寫法,而是手記裏的字是用鋼筆墨水所寫,因為年代久遠,字跡都多多少少腐化模糊了,再清晰完整的字也會有些褪色。
然而,古怪就在於紙條上的字!那上麵的鋼筆字墨跡濃重,個個字都顏色明了,沒有一點曆經歲月洗禮的意思,唯有那紙張看著有點老舊而已。
如果,這兩者書寫於同一時間,怎可能有如此大的差別?其實,不將它們放在一起看,還是難以發現的,無巧不巧,周餘弦剛好在塞入紙條那一刻看到了。
隨後,周餘弦嗅了紙條上的字,竟然聞到了一絲極淡的墨香味!周餘弦是美術生,跟水墨色彩打交道的日子太多,久而久之,對水墨的味道也頗是敏感,所以這難不到他。他一聞之下,已經肯定了這紙條書寫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天,不然再好的墨水香味應該也聞不到了!
更古怪的是,當周餘弦反複對比兩者筆跡之時,卻又發現它們是完全一致的,起碼在周餘弦看來是如此。
一瞬之間,就有了一大串難題擺在他的麵前:
三天之內,是誰在這本筆記的封皮下塞了這張紙?不但塞了紙條,還頗費心思的做了手腳,以便自然而然的被周餘弦看到而不起疑心!
這個人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他是如何不動聲色,在周餘弦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做到了這些?再則,做此莫名其妙的手腳,幹嘛不直接拿走筆記本?
還有,這個人的字跡為什麼跟周幾如此相像?難道就是周幾本人所寫,他難道沒有死?
太多太多的“為什麼”,一齊湧入了周餘弦的腦中,也難怪他會在如此寒冬掉下冷汗。
在回去的火車上,周餘弦已經知道從何處入手查,現在他唯一的線索其實就是:Bomb,三顆,小樹街河子巷十三號,找愣子。
雖然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在沒有查到更好的線索前,去小樹街碰碰運氣,打聽一下那個叫“愣子”的人也未嚐不可行。
周餘弦不知道當年的小樹街河子巷是怎樣一番光景,現在在他麵前的是一條靜謐悠閑的臨河小街,路旁榕樹參天,樹下到處擺滿了茶桌靠背椅,但可能是天氣原因,喝茶的人寥寥無幾。
老巷子經過時間的洗禮,滿是歲月磨損的痕跡,雖老舊,卻別具風味。
手機地圖上仍然能定位到“河子巷十三號”,所以周餘弦顯得很輕車熟路,直接就找到了那條小巷子中的十三號,一看卻是間大門緊閉的宅院,高高的圍牆,在外麵什麼也看不見。
“叮鈴……”周餘弦顧不得多想,果斷按下了壁上的門鈴。很快,門“呀”的一聲輕響,一個中年婦女開了門,她打量了周餘弦一下,眼中露出了疑惑:“小夥子,你找誰呀?”
“請問這兒有一個叫愣子的人麼?”周餘弦直截了當的問道。
“什麼愣子?”中年婦女連連搖頭,“我從來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不好意思,你找錯了地方。”
中年婦女說著要關門,周餘弦慌忙按住大門,道:“阿姨,我還想冒昧的問一下你,你家是什麼時候搬到這裏住的呢?這個愣子真的對我太重要了,他以前就住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