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餘弦緩緩睜開眼時,卻感覺眼前一片白茫茫,全是刺眼的白光,讓他剛睜開的眼不禁又半眯上了。眼前除了遠處一個灰色的模糊的人影輪廓,其他什麼都看不清。
“我在哪兒……”這副景象讓周餘弦很疑惑,他又感覺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身上還蓋著柔軟的棉被細軟,他掙紮著想爬起來,卻空有想法,身子好像已經不是他的一般,一點都不聽使喚,一點知覺都沒有。
“到底怎麼回事?你是誰?”周餘弦更驚慌了,想使勁搖晃身體,但仍是紋絲不動,他衝那個人影大喊,同時努力地撐大眼皮,去看那影子,卻隻能隱隱看出那人站在床尾,背對他站著。
“我很遺憾,你兩位爺爺的死;我更遺憾,你們毀去了手記。”那身影突然開口了,一個富有磁性,但威嚴十足的男聲,他話說得不緊不慢,很有某種奇妙的節奏感。
周餘弦一聽此人聲音,躁動的心竟不受控製似的漸漸平複了下來,不再掙紮,並對那人肅然起敬,卻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感受。他怔怔看著那個背影,出了神。
那身影其實也並不高大,身高應該不過在一米七左右,兩肩聳起,瘦骨嶙峋的樣子,但肩非常寬;頭發非白非黑,也非花白,好像是灰色的,周餘弦從來沒見過這種奇怪的發色。
就是這樣一個背影,卻莫名地讓周餘弦看到了偉岸,與不可直視的威嚴!
“你……你是誰?”周餘弦又問,他的聲音已經平和了很多。
“是你爺爺臨終前,告訴讓你們應該毀去手記?”那人沒有回答周餘弦,卻反問,又喟然長歎,“唉!周教授是有大智慧的人,我當初應該親自與他談談,相信他會理解我們的所作所為,就不會做出如此不明智的錯誤選擇了。”
“你是鬼宗的人?”周餘弦一聽他這話,立即醒悟,雙眼噴火,憤怒仇恨即刻填膺,切齒怒道:“放你媽的屁,我爺爺正因為是有大智慧的人,才不可能跟你們鬼宗同流合汙!”
如果不是現在身體不能動彈,周餘弦早就撲上去跟那人拚命,他甚至有種發瘋得想食其血肉的衝動。
那人卻笑了起來,一種讓人無法捉摸的笑,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更不是陰笑。周餘弦也不知道該怎麼在心中形容他聽到的笑聲,聽著聽著,心裏卻不禁生出一股悲涼之意,明明他此刻是很憤怒的。
“你笑什麼!”周餘弦感覺那人的聲音有某種惑人心智的東西一般,總讓人會有種忍不住去崇敬、膜拜他的感覺,忙懾心神。
“告訴我,你們摧毀手記前,看了多少內容。”那人淡淡道。
“你瘋了嗎?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周餘弦一愕,怒極而笑。
“手記裏,有沒有提到現在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一隻無形的手,刻意在背後操縱而成的?”那人不理會周餘弦,繼續不冷不熱的追問。
“操縱?”周餘弦更是大笑,“不就是你們鬼宗麼?”
“哼,鬼宗算什麼?我指的是,自人類有史以來的一切,都可能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操縱!包括當年發掘不明古跡,傳下人類文化根基的七位先祖……”那人語氣變得冰冷,卻又激昂起來,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