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手術後的我(1 / 2)

我叫成致晟,我生了一場大病,做了一個大手術。我的朋友周治安告訴我,我差一點死掉。

因為差一點,所以我又活了,隻是我動的是腦部手術,術後我失憶了。

也不算是壞事吧,從家人對我的態度上,我可以推斷出,之前我們的關係並不是特別好。

雖然我不記得他們與我為什麼會不好相處,但是他們對我過度的熱情和關心,已經超出了正常親人之間的程度。

周治安和我很好,但是他不願意告訴我,隻是在我術後醒來,似乎無意間提到過一個叫琳琅的女子。

我不記得。

我不記得我的父母,我的兄弟,我的朋友,當然也不記得這個女人。

大家在見到術後的我之時,要先進行自我介紹,明明是最親近的人,卻要先讓我認識。

這種認識,是他們告訴我,他們是誰,與我什麼關係,我隻有接受,我無從判斷。

比如我的妻子,梁雨溪。

她看到醒來的我時,並不是那種驚喜的樣子,反而是很驚慌的樣子。當醫生告訴她我什麼也不記得的時候,她又流露出了大鬆一口氣的樣子。

這些表情,她都是一閃而逝,我不知道為什麼對她非常敏感,所以才會盯著她看,捕捉到這些細微的表情。

也就是這些小細節告訴我,她並不是我愛的女人。

我剛醒來的時候,身體還很虛弱,很多機能幾乎都喪失了,差不多是個廢人。我的一切行動都要在特護的幫助下完成,比如翻身,比如吃飯,比如上廁所。

開始我覺得很不方便,尤其是上廁所的時候,特護怎麼說也是個陌生人,這樣被看著,我發現我解不出來。

“我來吧!”梁雨溪有一次在時,我說要上廁所,她主動的替下了特護。

我好不容易熟悉了特護的“監視”之下上廁所,突然又要換個人,我恐怕又不行。我婉轉的拒絕,她卻非常堅持,扶住我說:“我是你老婆,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這時候還無力左右自己的身體,隻能任她將我推進廁所,扶我坐上坐便器,然而,她看著我,我真的不行。

在僵持了一分鍾之後,她終於說:“你自己先來,結束了你再叫我。”然後出去了。

我在那又坐了幾秒,才覺得放鬆下來。

我的胳膊,腿都是過了很久才開始慢慢的恢複知覺,又做了許久的物理治療和康複鍛煉,我才算是基本恢複了正常的機能。

除了我的記憶,我看上去已經和一個正常人差不多了。

這時候,離我做這個手術,已經過去了三年。

在我所有不能正常運動的日子裏,梁雨溪曾經用一個月的時間來陪伴我,照顧我。可以用“無微不至”來形容。

她很“卑微”的樣子,雖然她可能希望表現出來的是溫婉。那種刻意放低姿態的樣子,她自己不感覺到別扭嗎?我有幾次很想問她,不過,很快她自己就意識到了。

一個月的時間,她用過溫婉,用過端莊,用過賢惠,每改變一次特點,她就會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我欣賞不來,莫名的欣賞不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喜歡她,她一直在努力的討好我。我一個根本不記得她的人,我有什麼值得她這麼努力的?

周治安說,“梁雨溪這次是下了大資本想撈到你的心!”

我問他:“我們不是夫妻嗎?她這麼費勁就是為了得到我的心?那我們為什麼要結婚呢?”

“因為企業需要。”成晟接的這句。

成晟是我的兄弟,但他對我的態度很奇怪,就跟我欠著他好大一筆債似的。每回和我說話都帶著火藥味兒,可是我卻從中總能感覺到他對我真切的關懷。

真的有點奇怪。

梁雨溪對我是百般討好,我卻對她真心是一點好感也生不出來;成晟對我每句話都陰陽怪氣,我卻每次都聽得很開心。

或許這就是本能。

即使我的記憶一時半刻想不起來,對這些人的感受卻充分的提醒著我,我與他們是什麼關係,是親人是朋友還是對立!

我在身體的恢複過程中,同周治安、成晟對我過去的三十年進行過溝通,就像聽別人的故事一樣,我了解了自己的過去。

奇怪的是,他們對於琳琅的事並沒有多說。在他們的描述中,琳琅隻是我曾經喜歡過的一個女人,後來在我手術之前出國留學,就失去了聯係。

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並沒有這麼簡單。

我加緊訓練,以便可以在更短的時間裏恢複自由。

當我可以自由行動的時候,我出了院,回到了家。

然而,我發現,家裏居然隻有我一個人在住。成晟並沒有住這兒,雖然有他的房間。爸媽,早已經不在。小姨,是我名義上的後媽。

這樣的一個家,我絲毫感受不到家的溫暖。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隱約的開始記起一些事。有一天,我似乎夢到了一個房間,那裏有一個模糊的女人的影子,還有那種舒適的家的感覺,讓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