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時候了,她還是照顧著別人的情緒,咬著自己的唇不讓自己呼痛,讓醫生放心懆作,不用管她痛不痛!
她是不是從來都是這樣?隻顧別人,委屈自己?
當醫生說她的傷口要縫合,讓護士準備麻醉劑時,她說她對麻醉劑過敏。
“我生孩子的時候,剖腹產都沒有打麻藥,但凡有點辦法,我怎麼會這樣?”她笑著說,說得那麼輕鬆。
我想起當初在美國的那個夜晚,那個瀕臨死亡的產婦,沒有用麻醉劑,幾乎痛死的產婦。
原來,是因為這個,她才會忍痛剖腹。
原來,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就是她在這種痛苦之中生出來的。
原來,我所不知道的那些時光裏,她獨自承受了那麼多!
我抱著她接受縫合,她疼到全身都在顫抖。隻是這樣的傷口她已經痛成這樣,當初生孩子的時候,生生的把肚子割開,又是怎麼樣的痛?
送她回到病房之後,我阻止了其他人員進入。
“何昭,我們之前是不是很熟?”我望著她問。
她愣一下:“還好吧!”那種企圖讓我認為我們之間並不是很熟的意思很明顯,也許是她猶豫著不承認我們熟識是不是更好。
我告訴她,我看到她被壓在下邊,我很害怕,我一分一秒都不曾放鬆神經,即使我已經親自送她來到這裏,我還是在害怕。
我這麼的牽掛她,我的心我的身體都在告訴我,我有多麼多麼的在意她。可是我的腦子裏,卻找不到任何與她有關的信息。
我一字一頓的問她:“為什麼,我會忘了你?”
“我說了你不要想了!”她大吼起來,幾乎同時,大顆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抱成一團痛哭,我驚詫而無助的望著她。
她很難過,我很想安慰。可是我竟然不知道要安慰她什麼。
我也很難過:我忘了她,我卻很在意她,我想記起她,卻讓她非常受傷。
我離開了,我隻能離開。
反正她傷了,現場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來處理,讓她安心養傷。
調查的結果是人為在鋼架上割出切口,造成了這樣的事故。我追查了當時的人員,指向了唐為生。和我猜測的,基本一致。
但是,我沒有證據。
我正在商量著怎麼樣取得有力的證據,以這次的事件為切入點,將唐為生這個屢屢禍害的黑手揪出來,成晟來電話說琳琅要出院,要查出事故的真相!
這不是胡鬧嗎?
我立即趕到醫院阻止了她!
“你們公司隻有你一個人了嗎?別人都什麼也幹不了?還有我們公司,萬勝集團的人都是白拿薪水的?這麼件事都查不清是不是想全部卷鋪蓋走人?”我壓著怒火瞪著逞能的她。
她不快的皺眉:“你幹嘛遷怒別人,是我要出院,又不是被人綁架出院!”
“綁架?說得好像你被綁過似的!”我冷笑著,她為了出院連這種沒邊兒的理由也能說得出來。
“我當然被綁過……”她說了一半突然閉嘴。
我一聽就起了疑心,眯起眼問:“你說什麼?”
她躲過我的眼神:“沒有什麼!”
這件事,我可以問周治安他們,現在重點是阻止她出院。我將衣服解開,她立即就誤會了,緊張得什麼似的。
直到我露出胸口她咬的傷口,她才知道我在幹嘛。
當時縫合傷口的時候,她痛到咬自己,我心疼得不行,抱住她不讓她咬,結果,她就咬了我!我忍著痛讓她咬住,感覺與她同甘共苦了一樣,倒寧願她咬得更大力些。
雖然過了一天,傷口卻更加紅腫了,這倒是可以震她一下。
看到我的傷,她倒不好意思出院了。
對於事故的責任人我一定會追查到底,我凶狠的樣子讓她以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我,卻又連連否認是在分析我。
還是在躲我!你可以躲,我卻會主動來找你!
“圍在我身邊的女人無一不是極為討好我,隻有你是極力的想撇清與我的關係,連孩子都生了,卻還在躲!”
“我沒有躲!”她委屈的辯解著。
“不管怎麼樣,這場大秀之後,我會好好的與你溝通溝通。”我放開她,非常認真的說:“如果七年前那場手術讓我遺失了我很重要的記憶,那麼我一定會找回來。不管是你,還是其他的。屬於我的東西,我從來不會拱手讓人,更別想隨便誰就能抹殺掉!”
“……好!”她望著我,輕輕的點了點頭,卻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
她這個樣子,十分的鄭重,我似乎捕捉到什麼,可是閃得太快,我又無法抓住。我盯著她不說話,她眼神閃躲,脫口而出一句:“成致晟,你別這麼看著我!”
她叫的這麼自然,像是無數次這麼稱呼過我。我心裏自然的應,就像是無數次這麼答應過。
然而,這感覺,卻有一種隔了什麼的恍惚。
我盯著她問,“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