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肚子裏的寶寶陪了她將近八個多月,她能夠聽到孩子的心跳,甚至還能夠感受到她的動作。
那樣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她不甘心,她也做不到!
她寧可相信奇跡,相信那一成的可能性!
她願意傻傻的相信在孩子出生之後,先天性心髒病能夠治愈!
為了這一成的可能性,她籌謀了將近一個禮拜,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幾乎是生怕在厲司夜的麵前露出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而最後的結果是,她成功了!
厲司夜活了這麼多年,蘇沫沫應該是第一個用藥把他給迷倒了的人吧。
在做好準備之後,蘇沫沫走到了厲司夜的床邊,那張美麗的小臉上沉靜的如水一般,可是那雙眼睛卻早已經哭得腫成了核桃:
“老公對不起,我真的不能這樣自私,我想去賭那一成的可能性,我真的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就這樣離開我……”
睡夢中的厲司夜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眉毛突然皺了起來。
蘇沫沫緊緊咬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一個是自己深愛的男人,一個是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舍棄的孩子,她不能放棄任何一個!
如果直到現在她還沒有發現真相,而是在被厲司夜騙上手術台拿掉孩子之後她才知道的,她想,自己這輩子一定不會原諒他!
蘇沫沫站了起來,在厲司夜的唇上親了一下:
“老公,我愛你。”
說完這話之後,她便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可這個時候,手腕上突然一重,她驚恐無比的回過頭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被厲司夜給握住了。
原本已經昏迷過去的厲司夜,此刻睜著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啊……厲司夜!”
蘇沫沫被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直接驚呼出聲。
此刻的厲司夜隻覺得頭暈眼花,渾身無力,仿佛下一秒就要陷入黑暗之中。
他就這樣盯著蘇沫沫,幾乎是用盡全力朝她搖了搖頭:
……
蘇沫沫的心髒都快從嘴巴裏蹦出來了,怎麼會這樣呢?他怎麼會半路清醒過來,自己明明給他下的藥有很重的分量才對啊!
“啊!”
蘇沫沫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一沉,厲司夜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把將她拽到了床邊:
“為……為什麼?”
他用虛弱到幾乎快要聽不到的聲音開口詢問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蘇沫沫才發現,他的嘴角竟然已經有血絲溢出來了。
這個家夥竟然咬破了自己的舌頭,他這是在用痛感刺激著自己不要昏迷過去嗎?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蘇沫沫的眼淚就好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滴落。
她低頭穩住了他,甚至還嚐到了一絲絲的血腥味:
“讓我走吧,如果你要打掉我們的孩子,我會恨你一輩子!”
蘇沫沫深情無比的凝望著他:
“所以,放我走吧!”
至少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如果她真的賭成功了,那個時候她會費盡一切辦法,再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不,我……不準!”
厲司夜幾乎是拚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拽著她的手腕,不許她離開。
“不,你不明白……”
“我不管,我……隻要你……”
厲司夜的眼睛突然變得血紅,那是幾近歇斯底裏的絕望和哀求。
如果沒有她,他的生命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然而此刻他的意識似乎已經被藥效所控製,雙眼也變得渙散。
蘇沫沫用盡全力想要掰開他的手,可是根本就沒有辦法撼動他一分一毫。
雖然厲司夜這個時候還睜著眼睛,但他的人很明顯已經陷入了昏迷。
隻是右手還是像鐵鉗一樣,死死地攥著她的手腕,根本就不肯鬆開。
蘇沫沫突然有些發愣,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好想留下來。
她想和厲司夜共同麵對這個難題,可是一想到那僅僅隻有一成的希望,她就再一次被絕望吞噬。
但凡是在這個過程中,她有任何的生命危險,厲司夜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住她的生命。
可是,那她肚子裏的寶寶呢?
或許她的離開能夠找到另外一個契機,不是嗎?
“老公,你弄疼我了……”
蘇沫沫半跪在床邊,她溫柔地靠在厲司夜的耳邊低低的說道。
果然,在聽到蘇沫沫這軟綿綿的撒嬌之後,即便是處於昏睡狀態中的厲司夜,手臂僵硬地停頓了一下之後,還是無力的放開了。
看到這一幕,蘇沫沫的眼眶又是一酸,眼淚差點又流了下來。
她連忙轉過身去,生怕自己再多看他一眼,就舍不得離開:
“好好照顧兩個孩子。”
走到了門口,蘇沫沫還是忍不住回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即便是隔著這樣的距離,她依舊能夠感覺到厲司夜的目光,正死死地追隨著她。
蘇沫沫那雙大眼睛裏麵充斥著滿滿的不舍和心疼,也正是因為這份不舍,她才會一再的停留。
她悄無聲息地拎著行李箱,轉身飛快地朝著樓下走了過去。
這幾天,蘇沫沫為了能夠讓自己成功離開,做了很多準備工作。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個時候在莊園往南二公裏的地方,應該有一輛私家車正在等著她。
她訂了最早的機票回國,她必須要趕在厲司夜醒來之前離開,即便是心中有再多的不舍,她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離開。
在愛爾堡,她沒有認識的人,所以她隻能盡快回國。
當蘇沫沫差不多走出了快一公裏左右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有一輛黑色的保姆車正停在馬路的對麵。
她掏出手機對了一下車牌號碼,發現的確是自己定的那輛車,於是便快步的走了上去。
不過當她走到車子邊上的時候,腦海裏突然靈光一閃。
不對,她當時定的好像是一輛小轎車,而不是一輛保姆車。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原本已經碰到車把手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輕輕的將手收了回來,然後不著痕跡的退後了幾步。
正準備轉身開跑,保姆車的車門突然被人拉開,裏麵衝下來四五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
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很快便將她給攔了下來。
蘇沫沫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肚子,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你們是什麼人?”
這個時候,從車子的副駕駛上下來了一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
他摘下了臉上的墨鏡,就這樣盯著蘇沫沫看了足足有五六分鍾的時間,突然從口袋裏麵掏出了一枚勳章。
他將勳章舉了起來,送到了蘇沫沫的麵前:
“你認識這個嗎?”
沒錯,這位勳章便是當初蘇慕凡留在慕綰綰那裏,委托她轉而交給蘇沫沫的。
隻不過這枚勳章幾經輾轉,卻被厲司夜給截住了,並沒有落到蘇沫沫的手裏,所以她並不認識。
這個時候,她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這個東西,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洪先生深深地看了蘇沫沫一眼,開口說道:
“我不管你有沒有見過這枚勳章,但是我可以很確定的一點就是,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此刻的蘇沫沫緊張的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她十分警惕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你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你們Z國不是有句老話叫做‘一回生,二回熟’嗎?多見幾次麵早晚都會認識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將臉上溫暖的笑容給收斂了,冷著一張臉扭頭看向身邊的保鏢:
“請蘇小姐上車。”
“是。”
“混蛋,你們放開我,你們知道嗎?這種行為是綁架!”
蘇沫沫拚命的掙紮著,可最終她還是被強行請上了車。
蘇沫沫就坐在車子的後座,她想偷偷的用手機聯係厲司夜,隻不過她的號碼還沒來得及撥出去,手機就直接被那個洪先生給收繳了上去。
洪先生笑得一臉慈祥,他就這樣看著蘇沫沫:
“蘇小姐,我知道你是榔梨大學的學霸級的人物,很聰明也很機靈。但是這一次您必須得弄清楚狀況,您和您肚子裏的孩子對我們來說都非常重要,所以不得不冒犯了。”
蘇沫沫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信息,什麼叫做“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難道他們這幾個人在打她肚子裏孩子的主意?
洪先生在收繳了蘇沫沫所有的行李手機之後,甚至還蒙住了她的眼睛,讓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被送到了哪裏。
***
此刻,醫院裏麵,戴著口罩的柳莎正急匆匆的朝著那邊趕了過去,恰好在門口跟一個做貴婦打扮的女人撞了個滿懷。
“噢,天呐,史密斯夫人,你沒事吧?”
阿修斯在第一時間上前,急忙將史密斯夫人攙扶住。
史密斯夫人那邊才剛剛站穩,她扭頭瞪了一眼已經摔碎在地上的柳莎,盛氣淩人的吼道:
“你沒長眼睛是不是?”
柳莎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她一眼就認出了阿修斯。
此刻她臉色大便,萬萬沒有料到,竟然在這個地方也能夠碰到他!
好在這個時候她也已經被毀容了,所以阿修斯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把她給認出來。
柳莎慌張的爬了起來,扶著自己的口罩,將史密斯夫人的包撿起來遞還給她:
“對不起,這位夫人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哦,天哪,真是倒黴透頂了,如果不是我有急事的話,我一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
史密斯夫人惡狠狠地扔下了這句話之後,轉身領著阿修斯朝著醫院的VIP電梯那邊走了過去。
此刻,在醫生的辦公室裏,維利亞剛剛將柳莎的電話掛斷,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麵一把給推開了。
史密斯夫人和阿修斯兩個人立刻走了進來。
史密斯夫人傲嬌無比的坐在了辦公桌的對麵,臉色一度變得十分難看。
阿修斯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史密斯夫人,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到底是誰惹您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