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蕭瑟的北風嗖嗖的往大衣的衣領裏麵鑽,此刻的他整個人就好像置身於冰窖裏麵,凍得血液都快要凝固,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的暖意。
他的身體他自己很了解,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還不等體內的那顆子彈取出來,他隻怕就要凍死在路上了。
“嘶……”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劇痛伴隨著突如其來的眩暈感侵襲而來。
厲司夜猛地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腹部,腳步踉蹌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直到猛地靠在了一個冰冷的物體上,才讓他終於停下了腳步。
那冰冷的觸感讓厲司夜皺起了眉頭,他回頭看的過去,發現樹立在自己身後的是一隻大概有四五米高的鬥牛銅像。
在看到這個銅像之後,厲司夜的心頭猛的一震。
他低頭看去,發現在銅牛抬起的左蹄上有一個非常非常明顯被重擊撞的凹進去的痕跡。
在看到這個凹痕之後,他好像是碰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似的,連忙站直了身體。
那雙幽深的眼睛裏麵透露出來的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那一尊鬥牛銅像上好像讓他陷入了某種不堪的回憶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焦灼的呼喚聲:
“司夜,司夜!”
厲司夜此刻的體力已經瀕臨枯竭,他搖搖欲墜地回過頭去,一眼就看到薑明朗朝著自己這邊飛快地跑了過來。
“厲司夜,你是不是瘋了?你竟然跑到這裏來了,你這條命到底還要不要呢?你還想不想找到蘇沫沫了?”
薑明朗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他的跟前。
她毫不避諱地一把拽開了他的衣領,伸手就從他的後頸裏麵伸了進去。
果不其然,她在他的背脊裏麵摸到了一片濕滑冰冷。
他身上的肌膚已經全部都被汗水打濕了,自己的手好像根本就觸摸不到任何的溫度。
看著厲司夜那慘白如紙的臉色,薑明朗麵部的表瞬間就變得無比的陰沉。
她一把拽住了厲司夜的胳膊,神色俱厲:
“厲司夜,你現在什麼也別說,必須馬上跟我回去,否則傷口感染發炎都是小事,如果炎症擴散到了脊椎,傷到了你的脊椎神經的話,你會極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的!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薑明朗的話音還沒落下,她就伸手強行拽著厲司夜往回走。
雖然說她非常能夠體諒這個時候,麵前這個男人的心情到底有多麼多麼的焦灼。
可如今做為厲司夜的醫生,她絕對不允許他再繼續做這種傻事。
退一萬步來講,不管怎麼樣,至少蘇沫沫現在身體並無大礙,找到她也不過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可厲司夜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極有可能是性命難保的。
此刻的厲司夜在剛剛那半個小時裏麵,早已經將身體僅剩的最後一絲力氣全部都耗盡了。
甚至在薑明朗一個弱質女流拽他走的時候,他想反抗都根本沒有任何的能力,隻能陰沉著一張臉任憑薑明朗將他拖拽著往回走。
他幾乎是將大半個身體的重量全部都押在薑明朗的身上。
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停的朝著四周張望著,想要在人群中尋找著有沒有蘇沫沫的身影。
薑明朗非常擔心厲司夜現在的情況,她腳步焦灼,這一路拽著厲司夜跌跌撞撞。
不消片刻,兩個人就消失在了對麵馬路的拐角處。
而就在他們前腳才剛剛消失的時候,下一秒,一輛藍色的出租車就停在了拐角的路口邊上。
在那輛藍色的出租車停下來的瞬間,後座的車窗玻璃也被人搖了下來。
蘇沫沫那張精致無比的俏臉露了出來。
“Areyousure,sir?”
她將頭伸出了窗外,一回頭就能夠看到在車子左側是一個非常寬敞也非常漂亮的廣場。
在廣場的正中央,有一個將近四五米高的鬥牛銅像豎立在那,非常非常的打眼。
以至於她一抬頭就看到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忽視。
蘇沫沫很慶幸自己碰到的是一個能夠聽懂英語的出租車司機。
她朝著那個鬥牛頭像多看了幾眼之後,便將懷裏的照片拿了出來。
她有些不放心對照了一番,回頭詢問著那個出租車司機。
那個出租車司機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大叔,長相非常的慈祥,而且也很熱心。
在麵對蘇沫沫的詢問的時候,他伸手從他的手中將照片接了過來,然後指著那個鬥牛同向的左蹄,在上麵點了點大聲的說道:
“Here,here!”
蘇沫沫一眼就看到了他手指的位置。
仔細看一下,能夠發現在銅像的左蹄的位置上有一個細微的凹痕。
蘇沫沫瞬間就回過神來,她的臉上露出了十分感恩的笑容,連忙點頭道謝:
“Thankyouverymuch!”
說完這話,她將車費付過之後就立馬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