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沁陽全身一僵,眨也不眨的看著父親。
慕容白忙擺手,讓其免禮。
“謝王爺。”
何沁陽站著沒動……
何韲知她心裏在想什麼,語重心長的道:“陽兒,走吧。”
慕容白站在門口,看著她動也沒動,兩人之間隻隔了不到二米遠的距離,然而這一刻……他忽然覺得心酸。何謙對他行禮的弧度,就是他們之間的距離!
那是一條橫溝,他跨越不過的溝!
“爹……我……”何沁陽結結巴巴的,她發現她忽然間說不出話來。
她心底害怕的事,來了!
她討厭宮廷,她更討厭父親對著別人彎腰恭敬,卑躬屈膝的樣子,雖然這是君臣之道!
用那樣恭敬的語氣對她講話……
心底似有萬隻螞蟻在爬,筋骨挫疼之感!
“你現在是王爺的人了,不能在俯裏留夜過宿知不知道?要懂婦道!”
心底在狂吼,在呐喊,和慕容白什麼關係都沒有!
然而喉嚨卻像是卡了一根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父親竟然對她行禮……
慕容白見此,知她難受,隧前往:“何大人不必崔促,今晚就讓她留在家裏吧。”
何謙立刻麵露喜色,“謝王爺!”
慕容白會心一笑,最後又看了一眼何沁陽,轉身離開。他在半年前就已經說過,半年後再相見,他不想保持這樣的關係。
他說到做到,他也不會後悔這個局。
入夜,一片清涼。
何沁陽第一次在這個家裏麵,乖乖的坐在自己的閨房,靠著窗戶望著茫茫夜色,心情沉重萬分。
她在反省,在思考……
這幾個月來,她到底在幹什麼呢,出去玩,出去闖蕩,其實什麼名堂也沒闖出來。讓父親擔心害怕,一回城,糊裏糊途的做了慕容白的小妾。
她怨父親,恨他怪他,這麼多年也夠了。
父親寵她,慣他,一切依她。為了她不在十幾年沒有生子,納在羽翼之下,護她周全!
夠了……
風吹著她的一縷秀發飄向了窗外,纏在窗欞上,扯著頭皮有些疼。她猛然驚醒……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行!
她和慕容白不應該有任何關係!往後的日子裏,她不會讓父親如今天一樣對著她彎腰,喊她為‘姑娘’。
此生,不會嫁到皇宮!
然而今日被設計一事,她還未找一個說法,慕容白竟然設局,這些恐怕是他早就想好了的。
打定主意,何沁陽穿好衣物,一身蛾黃勁身衣裝,把她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發隨意挽起來綁在頭頂,用一根簪子定住,身上無一飾物,依然明豔。
直接利用輕功殺去慕容白寢殿,在他的屋頂處一躍而下!
屋裏沒有點燈,隻有院裏的燈籠影射過來,昏昏暗暗,看不清人。
她尋視了一遍,慕容白不在屋子裏。
院子裏突然響起了茶杯落地的聲音:“我在這兒。”聲音裏夾著一股隱隱的笑意。
何沁陽眉頭一揚,“你早知道我要來?”
有一個臥式的長藤椅,慕容白躺在上麵,隻著褻衣,衣襟散開了些,露出了一點精壯的胸膛。他眉如臥蠶,發絲不紮不束,從藤椅的縫隙裏掉落在地,走道裏紅暈的燈光照過來……乍一看,就如一個冰肌玉骨的少女,臥床恬息。腳裸露在外,夜色裏它白如蓮花,從腳板到腳裸的弧度像極了女子的纖細。
何沁陽慢慢走近,竟覺得慕容白好——風情萬種!
其實慕容白長得本就偏柔,隻是他行徑,以及他的利嘴,往往讓她忽視了這一點。
慕容白抿唇一笑,那晶亮的眸子斜斜的射過來,眸底深處就像一頭蓄意已久的狼終於等到了自己的獵物上鉤。
“以你的個性……又怎麼不會來?”
何沁陽心裏一顫,他的笑……墨色的眼珠子偏向一邊,絲絲笑意慢慢的染了上去,配上他此時那慵懶的姿態,風韻到了極致,也魅惑到了極致!
何沁陽清詠兩聲:“既然知道我要來,那麼——休書!”她朝他伸出手……
慕容白麵不改色,徐徐緩道:“我沒有娶你,何來休書?”
她伸出手的手,蹙然一握!
怒氣終於繃塌!
“慕容白,你設計我,這筆帳我還沒找你算!少給我裝傻!”
慕容白看著她因怒氣而活靈活現的眸子,不禁一笑,在寬大的椅子裏換了一個姿勢,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是你自己蠢,在回家之前就該想到……無論你怎樣打扮,你那張不會變,你該知道,你父親絕不會認不出來你!”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忘了告訴你,李銘玉早認出你了,礙於我在場,他才不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