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被眾人一擁而上,扭送押往公安局,光是露著屁股在外邊奔,就是傷風敗俗的事情,再加上惡意傷害那條忠義雙全的野狗,引發眾怒順理成章。王誌的老婆跟在後邊哀嚎,“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回事?那條狗呢!打死它呀,幹嘛抓著我老公?!”
可憐巴巴的雜毛狗真被徐馳抱起,幹瘦的身子其實也就比半大的狗崽重那麼一點點,成年男子托著毫無壓力,他先簡單的檢查了一下這條雜毛野狗的身體狀況,營養不良、體能過虛、氣血不足等症狀,一目了然,好險並未發現嚴重的外傷。
“徐醫生,它沒事吧?”葉小涵伸出手,摸了摸雜毛狗的腦袋,對方乖順的沒有反抗,點漆般的雙眸明亮而水潤,看著就很有靈氣,“這就是之前救了張叔叔女兒的野犬嗎,真的好乖。”
徐馳點點頭,調整了下姿勢,讓莫虛躺得舒服點,“它確實很聽話,應該是非常的聰明成年犬,我先帶回寵物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葉小涵看著徐醫生小心翼翼的將那條雜毛狗抱在懷裏,坐上了一名好心人的小車,汽車的尾氣噴得寒冷的空氣稍微有那麼一點熱乎勁,很快便又散去,其他人則是將王誌夫婦帶到了公安局裏,見義勇為這樣的事情,隻要不是孤軍奮戰,或者危險性較大,大部分人都不會有多少猶豫,看熱鬧的也不在少數。她站在原地尋思了一會,聽著王誌夫婦還在不斷狡辯和咒罵的惡毒話語,果斷拿出了兜裏的電話,撥通了報社熱線。
捕風捉影的記者,無處不在,而世界上,也不缺少落井下石的人。
第二天的報紙頭條,閃瞎了群眾的眼睛,《最佳英勇汪竟是小公園領養活動幕後主使?!》《王姓夫婦吃掉領養幼犬,引來野狗哀鳴!》《小區怪事,竟是扯出驚天血案》《殺犬滅口,慘無人道!》……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黑色大字體占據了人們的視野,一時之間,逐漸沉寂下去的“最佳英勇汪”,風頭正勁,而被記者形容為殘忍血腥,背棄信義的王誌夫婦,則陷入了千夫所指、萬人所唾的境地。
許多人對於吃狗肉的看法,各不相同,但是對於這種明明是看過了小紙條,答應要好好照顧幼犬後將其領養回來,卻一轉身就吃下肚子裏去的行為,卻是出奇一致的反對。
王誌被警察教育了一番,以妨礙擾亂公共秩序的罪名,拘留幾天,罰了款便放了回來,畢竟他傷害的僅僅是一條狗,就算是得了獎的野犬,那也不可能和人相提並論,而自己吃掉所答應過會好好飼養的小奶狗,並不違法,隻是道德上怎麼判定,就很難說了。
王誌被老婆攙扶著回到家裏,一次性被十幾個人看到了光著的醜樣,還一路上敲鑼打鼓般吆喝著扭送到了公安局,他裏子麵子全都丟在了泥坑裏!一走進小區,中有人圍在不遠處或明或暗的指指點點,譏笑聲和怒罵聲不絕以耳。很快,王誌夫婦在小城裏邊呆不下去了,他們和鄰居們對吼了好些日子,實在是寡不敵眾,又嫌被人議論得發火,隻好虧本賣掉了房子,舉家搬遷,走前彼此麵麵相覷,心裏想不通,不就是吃了一條狗崽,怎麼就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呢……
據說他們在離開得時候,貪圖去往汽車站的近路,抄小道的時候,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一路上戴著帽子不說話,一直到抵達新的地方繼續生活後,也成日裏戰戰兢兢地,不敢靠近任何野狗。白影垂著尾巴沉穩的走在黑暗的小巷子裏,鋒利的爪子此時悉數收了回去,寬厚的肉墊看上去充滿了力度,它的身後,是逃跑之人拉下的一隻皮鞋,以及數截頭發。
莫虛蹲在寵物醫院的修養室門後,撐著醫生被人叫出去的當會,偷偷解開了籠子鎖,雙層鎖頭在靈活的狗爪子下,非常利落的丟盔棄甲,他深呼吸了幾下,時刻做好溜掉的準備,這裏不是一條將死之犬該呆著的地方,莫虛把腦袋靠了上前,狗耳朵貼在門上,外邊有人在交談,似乎在談論著關於他的事情。
一隻鸚鵡很快發現了這條眼熟的雜毛狗,它歪了歪腦袋,問隔壁的巧克力色的寵物犬,之前那條白色的大狗已經被主人帶回家去要鞋子了,現在的這隻和毛絨玩具一般的寵物犬,愛好是咬手帕,“那條在聽牆角的,是不是之前跑過一次的野狗?”
寵物犬抬了抬腦袋,眯著眼想了想,“第一次見,我才剛被送來。”
鸚鵡覺得自己發蠢了,便繼續去問那條折耳貓,可惜對方在睡覺……因為還是白天。鸚鵡覺得有點心塞,它向來是不達目的吃不下飯的那種,多好的鳥飼料看在眼裏,都沒有了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