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直接讓程然飛出去十幾米遠。
轟鳴過後，附近所有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時間也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一樣。
貨車司機從方向盤上抬起頭來，整個人都傻了。
……
反應過來後，司機連忙下車跑過去看情況，隨手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喂，120嗎，我這裏是……”
話還沒說完，程然則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了。
剛才那一下，讓他感覺整個魂都被撞散了一樣。
可，老媽被人提著脖領子拖拽的場景，又把他拉回現實。
也就是他的抗擊打抗摔的能力異於常人，否則這一下足以要掉他半條命。
“呃……哥……哥們兒，你沒沒沒事吧？”司機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見程然竟然站起來了，連忙問道。
路人也都愣住了。
十幾米遠啊。
這麼大的撞擊力度，這貨竟然自己站起來了？
話說，這不管換成誰，即便沒事，不也應該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換來幾個錢嗎？
可是這家夥……
程然擺了擺手：“我沒事。”
“用不用……？”
“不用！”
“我剛打了120。”
程然狠狠瞪了司機一眼：“你走你的，跟你沒關係！”
說完，轉身，一瘸一拐的向滿客居走去。
“我兒子，那是我兒子！”
程然老媽認出了程然，連忙指著程然對眾人喊道。
餐廳經理雖然滿是猜疑，懷疑這要飯的老太婆說胡話，可還是下意識的鬆開了抓住老太太脖領子的手。
果然。
程然直接衝他走了過來。
這位經理臉色巨變。
走到老媽麵前，程然把老媽從地上扶起來：“老媽，你怎麼跑這來了？”
老媽看見程然，急的上下打量，一雙手也在他身上摸索：“然然，沒撞疼你吧？”
程然對她搖了搖頭，問：“老媽，您也沒事吧？”
聽到程然的詢問，老媽忽然像做錯事的孩子似的，趕緊低下了頭，眼神閃躲的說：“我我，我記得我應該是去找你秋姨打牌，結果不知怎麼走著走著就迷路了，就就就……然然都是媽不好。”
聽到她的話，看到她這種樣子。
程然的心仿佛在滴血。
記得徐川與李婧竹都說過，像這種阿爾茨海默症，就目前的醫學根本治不好，隻能藥物與物理配合控製。
老媽犯病了。
他忽然把老媽抱進懷裏，使勁抱緊。
程然開始害怕了。
他害怕老媽不知什麼時候，會把自己也忘了。
從三石村到辛陽市市區，再到這滿客居，滿打滿算近20裏的路，她老人家就靠這雙腳，硬生生走過來的。
當然，走20裏路對她們這個年代的人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可要知道，這20裏路程，老人走的是多麼迷茫與彷徨。
走了20裏，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媽，咱回家。”程然對老媽說。
老媽連連點頭。
“那個……”那名經理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撓了撓後腦勺躲開了。
“轟！”的一聲。
也就在這時。
忽然有人衝過來，一腳踹在經理的背上，直接給他踹的倒飛而出，撞破了滿客居的窗戶，砸進去，也不知砸爛了多少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