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瀝淵安靜的開車沒有說話,大腦裏殷笑笑的質問和沐嫣然嬌弱的模樣在天人交戰。
“這個殷笑笑本就是殷家不受寵的孩子,當初嫁進來的時候也真是她運氣好,嫣然沒有回來,你身邊又沒有合適的人,要不是我記著抱曾孫哪裏會輪到她?結果倒好,閑雜一點消息都沒有不說,還出了那麼多事,這段時間我們景家在T市可是風光夠了!”靜老頭現在對殷笑笑是極度的不滿,字字句句都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奶奶,這件事我會跟她說的。”良久之後,景瀝淵隻能說了那麼一句。
景老太太看看他,終究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很多事情如果能夠水到渠成,她也是樂意看見的。
……
海渺城,殷笑笑正在客廳裏看電視,看見景瀝淵回來,殷笑笑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便繼續自己的動作,景瀝淵隻是鳳眼微微眯了一下,徑直進了浴室裏。
兩個人第一次的冷戰正式開始。
一連幾天,殷笑笑和景瀝淵都沒有說過話,哪怕兩個人在家裏不小心碰到了都沒有一個字的交流,景瀝淵更是因為每天上班而早出晚歸,倒是剩下了一個殷笑笑每天都格外無聊的待在家裏。
這天,殷笑笑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見餐桌上沒有動過的早餐心裏微微有些涼。
收拾好自己,殷笑笑拿著自己的包便出門了,今天她跟哥哥約好要一起吃飯。
‘四方食府’裏,殷子鎮早早的就在那裏等著了,嘴角都忍不住的微微上揚。
這是結婚之後,殷笑笑第一次約他見麵,也是自那次景瀝淵大喝他喜歡她之後,兩兄妹的第一次的見麵,有些緊張,有些焦灼,第一次,向來以穩重示人的殷家大少竟然這般的膽怯看見殷笑笑……
當服務員帶著殷笑笑過來的時候,還沒有進門他就聽見她愉快的喚:“哥。”
殷子鎮微笑著看著她,很仔細很仔細的想要觀察出她是不是有哪些不自在的地方,可是不論他怎麼看都看不出來。
心裏有些失落也有些竊喜。
失落她沒有將他當做一個有競爭力的男人看待,竊喜他還可以這樣守護在她身邊。
他喜歡她,從第一次看見她。
李夢帶著他到殷家的時候,他已經十二歲了,那一年的殷笑笑才隻有五歲,小小的一個孩子身形微微有些瘦削,就睜著那雙漆黑的眼眸看著她,那一年,他和他的妹妹、弟弟跟著他的母親就那麼強勢的入駐了殷笑笑的生活,整個T市掀起一陣軒然大波,可是偏偏他從小就見過那個叫做‘父親’的男人,從他記事開始……
殷笑笑當時穿著粉色的公主裙很漂亮的站在他麵前,怯怯的喚了他一聲‘哥哥’。
那個時候開始,他就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這個妹妹,絲毫沒有察覺從那個時候開始,所有的一切就已經變味兒了。
殷笑笑坐到殷子鎮的麵前,笑靨如花,伸手仿佛拿寶貝一般的從包裏拿出一個天鵝絨的盒子放到他麵前,雙眸都仿佛在發亮一般的說:“哥哥,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隻要是她給的,哪怕隻是一根野草他也是喜歡的啊。
拿過禮盒,殷子鎮打開的瞬間心裏都忍不住的微微悸動了一下。
殷笑笑十一歲的時候,有殷子鎮十八歲,那一年他開玩笑讓她送他成人禮,當時殷笑笑還是一個喜歡賴在他懷裏的小女孩,捧著他的臉頰吻了一下說以後要買一塊手表送他,這件事他以為隻有他自己記得,卻不想殷笑笑也同樣記得。
十八歲的成人禮那天,他得到了十一歲的殷笑笑的一個吻,也得到了殷笑笑的第一個承諾。
三十歲的今天,他得到了殷笑笑的手表,卻再也不可能得到現在二十三歲殷笑笑的吻。
殷笑笑伸手拿過殷子鎮手裏的手表,拉過他的手,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小手握著他的大掌時,他是怎樣的微微顫抖著,親手為殷子鎮將表戴上,說:“這一下,我哥哥的手上就再也不會空蕩了。”
從十八歲開始,殷子鎮的手腕上永遠都是幹幹淨淨的,即使殷白凡和李夢都送過他手表,可他卻從來都沒有戴過,殷笑笑知道他也記得當年的承諾。
殷子鎮抬頭看著笑得燦爛如花的殷笑笑,心裏一陣的暖意,看著手上突然多出來的手表,竟然一點兒也沒有覺得突兀,仿佛它天生就該在那裏一般的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