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發上,半天沒說話。
封景雖然隻提起了他之前腹瀉的事情,但態度已經非常明確,他覺得這件事跟袁姨脫不了幹係。
我心裏再不相信這件事與袁姨有關,心頭也已經悄悄鬆動了。
我開始害怕,如果這件事真是袁姨做的,我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去麵對她?
封景的樣子看起來很虛弱,他在洗手間裏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此刻正斜倚在沙發上,眼眸微微泛光,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在他得知了我媽拿著食物的殘渣去做化驗單時候,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這樣最好,空口無憑的萬一冤枉了人就不好了。”
他話是這麼說,但我總覺得,他並不認為袁姨是被冤枉了,他隻是覺得有了確鑿的證據之後,袁夢就沒辦法繼續狡辯。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封景對袁夢的的態度不是很友好。
雖然見麵的時候也會互相微笑著點頭打招呼,但嘴邊的笑容是疏離的。還有那日在楓庭的床邊,他說的那句“生命可以逆轉,但不可以巧取豪奪”,這句另有深意的話裏究竟代表了什麼?
我想著。可大概真應了我媽那句話,我這人就是智商欠費,稍稍想點事情就腦仁兒疼,隻得放棄。
*
有時候,不想麵對的事情,往往來得特別快。
第二天,徐橙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化驗結果出來了,是你來拿還是我給你送過去?”
她連一句寒暄的話都沒有,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我見她這樣說,心裏明白,肯定是化驗的結果證實了她的說話。
“你把單子放化驗科,我自己去拿就好了。”
我不想見她,所以寧願自己去拿。
徐橙沒說話,轉手就把電話給掛了。
走到醫院的時候,我再三確認徐橙不在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溜進了化驗科。
化驗科的科長跟我媽是老熟人,見我到了,從抽屜裏拿出一個袋子交到我手上,雖然她什麼話也沒說,但我卻從她眼中讀出了幾分悲憫。
我捏著袋子,知道化驗單就在裏麵。
但我不想知道結果,猶豫再三還是將信封撕成了碎片。
我這人從小缺愛。這樣,我就可以繼續自欺欺人,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我剛撕完,門外便傳來一聲冷笑,我回頭,看到徐橙正捏著一疊單子衝我樂。
看到我臉上見鬼一樣的表情,徐橙踩著高跟鞋走進來。
“瞧你那點兒出息,我一猜就知道你不敢麵對這事兒。化驗單你撕了又怎麼樣,我拿來的食物殘渣有好幾樣,每一樣都含有滑胎藥的成分,就算你再想替袁夢辯解,也改變不了她想害你的事實!”
徐橙將化驗單甩在我的臉上,洋洋灑灑的白色撲頭蓋臉地打過來。
疼,卻抵不過心中的錐心刺骨。
“哭什麼?前幾天叉著腰衝我橫眉冷對的架勢去哪兒了?季恩梧你是不是隻會窩裏橫啊?敢不敢去找袁夢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