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眾人都覺得此事有趣,滿堂笑語好不熱鬧。若說整個殿內最冷清之處莫過於將軍府席列了,赫連驥一直黑著臉,赫連墨啟麵無表情,有這兩尊大神鎮著,周圍的氣溫都冷了八度。
安平公有些汗顏,再次拱手道:“郡主勿怪,等那小子回來了,定讓他上門請罪。”
“舅舅可不要太凶,又把殊表哥嚇跑了!”未等衛瑜說話,沁華公主開口替她接下了這有些尷尬的話頭。
衛瑜感激地衝沁華一笑,沁華對她眨眨眼。
沁華公主也說不上自己是個什麼心思,哪怕從未見過的兩人,她就是不願聽到別人將他們說在一起,更不願去想他們相見的情形…
於是她趁機轉移了話題,對著太後笑的一臉純真:“祖母大壽,阿秀特地準備了禮物,不知道祖母喜不喜歡。”
“小丫頭獻禮也不知道個長幼有序,你大皇兄的還沒拿出來,你就等不得了。”一直沉默的大皇子王淵之此時笑著道。
沁華俏皮地做個鬼臉,又轉向太後撒嬌:“阿秀不管,祖母您要不要看嘛?”
“好好…哀家就先看阿秀的。”太後喜愛小女兒的嬌憨,見平日裏愛裝小大人的孫女此時如此可愛,哪還能拒絕?
沁華公主親自捧了卷軸上前,麗珠和麗珍小心翼翼地將其展開,一幅仙翁栽桃圖足有兩米寬。
太後看了甚是驚喜,連聲誇讚,誇的皇後臉上都是止不住的驕傲。
看過繡品,沁華公主兀自令麗珠麗珍撐著卷軸站在一旁,賣了個關子道:“大皇兄可別急,瑜表姐也要插在你前麵了。”說著對衛瑜使了個眼色。
衛瑜會意,起身解釋道:“今日借了公主這幅繡品,衛瑜願將其繪成勁竹書獻於太後。”
世人皆知勁竹體乃衛瑜所創,見識過的都被其繁雜的布局與蒼勁的似竹筆道所折服。但之前的作品都是整體看似竹林,並無具體觀景要求,而今日卻要表現整幅仙翁栽桃圖,眾人都難以置信地相互議論著。
衛瑜卻還在加大難度,徐徐道:“為了怕被太後笑話衛瑜偷懶,我願以舞作書,在此還需一位琴師、兩位琵琶和一位吹簫者來相助。”
場下議論聲更甚,有人不禁搖頭認為這是不可能完成之事。
未等片刻,一位黃衫姑娘從席位中走了出來,款款一禮,聲音溫柔如三月春風:“杜氏阿珂願以琴助郡主。”
看著眼前的柔弱女子,衛瑜直恨不得上前緊緊地擁抱她…
永安侯府嫡次女杜珂,年芳十六,是衛瑜閨中最好的密友,自嫁入將軍府後衛瑜滿心撲在赫連墨啟身上,對昔日閨友忽略甚多幾乎未聞,想來愧疚不已,如今相見竟恍若隔世。
杜珂起身後回給衛瑜一個溫暖的眼神,仿佛一切都已心意相通,無需多說。
此後又有昌文侯府沈小姐和昌寧侯府嶽小姐來演奏琵琶。
最後吹簫的位置就留給了稷寧公府世子蕭澹。
衛瑜換過衣裳出來,跟仙翁栽桃圖一般的兩米長空白卷軸已展開,粗細不一的毛筆整齊地擺在一側。
隻見她身穿古時的深袂,淺白底色外加深紅的寬邊,折疊處在腰間纏上黑色金絲寬帶。頭發從正中分開,從耳垂處回收上調,在腦後纏於一股,取中間一撮編成辮子垂下。其餘頭發傾散下來,在近末端用一條深紅發帶捆住,鬆垮卻不亂。
一出場的衛瑜就驚豔了四座,蕭澹眼中一亮,拿蕭的手緊了緊。
“曲子就選《太平調》可好?”
四位臨時樂師均無異意。
衛瑜頷首,曲進。
古琴獨奏出滄桑古調,仿佛帶引人們步入了那文明初化的年代。衛瑜隨之轉身,以背相對,纖臂輕抬,長發潑墨般地傾斜到左側,衣裙古雅卻擋不住窈窕的身姿。
舞蹈的最高境界不在於快,而取決於其表現出的精蘊。
慢舞是最注重細節的,一行一動間無不透著靈秀,如一汪泉眼潺潺不斷地向外流淌出滿湖清澈,讓觀者的內心也如同被淌過一般舒涼,從頭順澈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