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滿臥室。
顧心舟醒來,宋臻已經離開了。
他在她的床頭貼心地留了個便條:我去公司,晚上回家吃飯。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五百萬的支票。
顧心舟瞧著他灑脫的字跡,想起他昨晚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說:“睡這裏。”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她真就躺在他身旁,兩人大被同眠,肩並著肩,手拉著手睡了。
明明什麼都沒做。
卻覺得特別溫馨。
顧心舟洗漱後從房間出來,就聽見一道天籟般的童聲稚氣地響起——
“小鴨子低頭一瞧,呀,它醜不拉幾的模樣全都變了,它成了一隻白天鵝!”
顧心舟循著聲音找到麥兜。
但見方靈薇已經在輸液,她依舊是童話裏的睡美人,看起來美好而靜謐。
麥兜趴在床頭,小手輕輕撫過她的五官,很認真地講著故事。
而藍寶珍就坐在不遠處,笑嘻嘻地在守望著他們。
見顧心舟過來,藍寶珍走上前,小聲問:“餓不餓呀?”
顧心舟笑道:“我一會兒下去找點吃的。對了,麥兜不怕媽媽了?”
“不怕不怕,”藍寶珍道:“麥兜說,睡美人是他媽咪的媽咪,就是跟媽咪一樣親的人。麥兜還說,他就是睡美人的小王子,他一定會把薇薇喚醒的。”
顧心舟鼻子酸酸的:“麥兜就是老天送給我的小天使。
這幾年,不管多苦多累,麥兜的童真跟善良都能時時刻刻給我力量,讓我堅持下去。”
藍寶珍也是愛極了麥兜,感慨著:“如果麥兜的哥哥還在,兩個小寶貝都圍在薇薇身邊,等著薇薇醒過來,那就太圓滿了。”
說完,她驚覺到什麼,連連捂住嘴巴,滿是歉意地望著顧心舟。
顧心舟微笑著:“沒事。外婆,其實這些年,每時每刻我都在想,如果大寶還活著,那該多好。都是我的錯,是我沒能好好保護他。”
麥兜給方靈薇講故事,拿著小梳子給方靈薇梳理頭發。
小孩子一旦認真去做一件事,仿佛比大人還要有耐心。
麥兜拿著自己的小玩具,塞到方靈薇掌心裏:“外婆,你拿著,我也拿一個,我們一人拿一個,嘿嘿。”
麥兜撤了手。
方靈薇的手指僵硬地動了兩下,似是拚盡了全部的力氣,一點點握住了小孫子給她的玩具。
麥兜蹲在地毯上玩。
玩著玩著,他爬起身,想把玩具從方靈薇手裏拿出來。
可是,她的手指特別用力,麥兜怎麼都掰不開。
他沮喪道:“外婆,你要把玩具還給我,這是皇冠,我小王國已經搭好了,現在要給國王戴上皇冠了?”
聽見他的聲音,方靈薇的手指一點點放鬆。
麥兜開心地說著:“外婆,你是我見過最聽話的睡美人!”
藍寶珍在樓下陪著顧心舟吃早餐、聊天,全然沒有注意到樓上的這個情況。
就連中午,麥兜一邊吃飯,一邊說外婆可聽話、可乖了,藍寶珍跟顧心舟也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