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誌遠不動聲色地看著於寶同道:“於局,我還有事,這幾份表來不及在這裏細看,不知道能不能讓我想拿回去,我看完了就還過來,可以嗎?”

於寶同笑道:“可以。不過,別太久呀。”

歐陽誌遠站起來笑道:“嗬嗬,不會的,明天我就會還不來。謝謝你,於局長,以後有什麼事,盡管開口。”

於寶同笑道:“以後再喝酒的時候,還望歐陽縣長手下留情,別再把我喝趴下了就行了。”

歐陽誌遠和於寶同,都笑了起來。

歐陽誌遠辭別於寶同,直奔農機廠。

被砸斷了小腿的康建生,今天剛打完針,老婆李敏在下午的時候,回到了廠子去上班。康建生看到保衛科長閻立本和兩名身穿西裝的人走了進來。

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康建生的心頭升起來。閻立本來幹什麼?這個家夥可是廠長季光寶的貼身打手和走狗。他在農機廠,仗著自己是保衛科長,橫行霸道,無惡不作。

閻立本走進了病房,一臉冷笑地看著康建生道:“康建生,這兩位是金橋派出所的民警,有一些問題要問問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康建生嚇了一跳,看著閻立本道:“派出所的民警?我又沒犯什麼法?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再說,我現在小腿被砸斷了,又不能走路,我怎麼跟你們走一趟?”

一名身穿便衣的民警一亮證件道:“外邊有車,我們隻是要向你核實一些需要保密的情況,在這裏不方便問,請你協助一下,我們兩人架著你走,請吧。”

這兩個身穿便衣的警察,康建生見過,但叫不上來名字。兩人說著話,架起了康建生的胳膊,向外走去。

康建生道:“輕一點,我的腿剛複好位。”

一位警察道:“你放心,我們會小心的。”

旁邊的幾位農機廠的病友,看著康建生被閻立本他們架走,也以為是要問什麼事情。

兩個警察把康建生駕到警車上後,閻立本的臉一變,猛一推康建生。

康建生一下子趴到了後座位上,自己的左小腿,被碰了一下,頓時鑽心的疼,讓他慘哼一聲。

“你幹嘛推我,碰到了我的腿了。”

康建生大聲叫道。

再看閻立本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猙獰,這家夥掄起手掌,狠狠地打在了康建生的臉上。

“啪!”

康建生被打的嘴鼻淌血,左臉立刻青紫起來。

警車快速的開向金橋派出所。

康建生被閻立本這一掌打的暈頭轉向,眼冒金星。他兩眼瞪著閻立本,大聲道:“閻立本,你為什麼打我?”

閻立本嘿嘿獰笑著道:“為什麼打你?你狗日的管不住自己的嘴,老子替你管一下,嘿嘿,我看你以後還要不要在外麵亂說話。”

康建生看著閻立本如同惡魔一般的臉色,他知道,自己在黃縣長麵前說廠裏分房子的事,肯定傳到季光寶的耳朵裏了,季光寶派閻立本來報複自己了。

康建生立刻大聲道:“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為什麼不能說?”

閻立本一腳踹在康建生的肚子上,惡狠狠地道:“好,你狗日的嘴還硬,等到了派出所,我看你的嘴還硬不硬。”

康建生被這一腳,踹得一聲慘叫。

他掙紮著昂起身子大聲道:“你怎麼可以隨便打人?我要告你。”

閻立本嘿嘿獰笑道:“告我?你狗日的自己腚上的屎,都沒擦幹淨,你還敢告老子?嘿嘿,我問你,你狗日的吃過榮昌機電業務員的幾次飯?拿過南鋼集團送材料業務員的幾次煙?你喝過他們送的多少飲料,嘿嘿,這些事情,你不會說沒有吧?”

康建生一聽閻立本的話,他的腦子立刻嗡的一聲,炸開了。

他頓時後悔死了。

康建生為人豪爽,更喜歡喝酒抽煙,他幹的是倉庫收料員的工作,那些來送料的業務員,個個都很喜歡喝酒抽煙,每一次他們來送貨,都是扔下幾盒香煙,要不就請倉庫的保管員們吃一頓。剛一開始的時候,康建生不敢抽他們的煙,喝他們的酒。但隨著時間長了,倉儲科和采購科的人員經常和那些業務員在一起喝酒吃飯抽煙,再說,他們送來的材料,都是合格產品,又看到大家都經常去和他們一起吃飯,康建生也就去了幾次,收過他們的幾盒煙。

想不到現在,這些事情被閻立本揪住了自己的小辮子,找到了打擊報複自己的借口和來由。

康建生知道,有些事看起來是小事,但要是被人認真的追究下來,這些小事就會變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