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這情深意重吧交換吧,用你手中的東西換回木子瑞的安全!如何?”夜蒼禦玩味地笑著說著。一石激起千層浪,這甲板上所有的人都料不到夜蒼禦會提出如此的要求,一個“情深意重”和木子瑞的臉來交換瀟雨霏手中那可怕的武器。任誰也能看出那槍的利害,交出了槍豈不是明顯置聖女國的一眾人等於危險的境地!這可能嗎?瀟雨霏會這麼傻嗎?
可讓眾人更為驚歎的是瀟雨霏的回答,竟是十分認真的口氣,十分真誠的聲音:“要我教你嗎?”
腦子壞了,一定是腦子全壞了!這不是伸著脖子找死嗎!還給敵人提供好現成的殺人功具!李良氣得都想張口大罵,卻在看到自家主子那一往情深的臉,那對外界任何事情都沒有反應隻盯著眼前那個女人的眼神時更加得氣惱!問世間情為何物,全部是這些腦殘的人才這般做夢!
一定是瀟雨霏故意戲弄人的吧!一旁夜蒼毅的腦中卻這般想著。唯有韓離和青劍可以感受到瀟雨霏的認真,這一刻兩人的心中都有些感慨,有些無奈!
那邊的夜蒼禦卻在聽到瀟雨霏的話後微笑地點頭,那笑容竟是那得顛倒眾生,朝陽的霞光映在他的臉上,那笑容竟眩目得讓人移不開眼來。瀟雨霏就那麼怔怔地盯著那完美無缺的俊顏發了一會呆,方才細心地講解起使用槍支的方法。隻是這一次瀟雨霏示範扣動板機時的目標卻是遠處岸上的鴨子。隻聽得砰的一聲響後,一隻鴨子當即倒在了地上,旁邊的野鴨子們紛紛嚇得飛了起來。
方法原來簡單,學習的人更是聰明無比,隻是片刻的功夫夜蒼禦已然全盤接受到瀟雨霏所教。瀟雨霏慢慢地將槍遞了過去,就在夜蒼禦伸手來接的時候,卻遲疑著又十分認真地問了一句:“夜蒼禦,請告訴我,過去的日子裏,我對你如何?”
偽裝著平淡與若無其事,瀟雨霏把心中最想問的話說問了出來,卻不敢看對方的眼睛,生怕一不小心那眼淚便不爭氣地掉下來。經曆了這麼多的事,從不愛到相愛,從無情到有情,他的名字、他的氣息以及那些感覺早已深入骨髓化為血肉融入身體,割之不去無法分離。而如今麵麵相對卻感覺到那般的疏離,疏離得甚至比陌生人還要遠,這樣的話題說在這般的情境,豈不是更是傷人心扉。
夜蒼禦依舊笑著,繼續著那風輕雲淡無可匹敵的笑容。眼神卻從眼前嬌小女子的臉上淡淡滑過,那蒼白的小臉上顫動著有如蝴蝶翅膀抖動著的睫毛,那欲滴未落的淚水,那緊咬的貝齒和唇卻讓夜蒼禦感覺十分得好笑。一個女人,若真得對丈夫有著半分情意,怎麼可能在丈夫死後未滿三年就另行改嫁,而且一納就是那麼多的夫侍,夜夜笙歌!
“薄情寡義!”四個字在夜蒼禦的唇邊徘徊,卻在看到那黑黝黝的槍時遲疑。這是夜蒼禦從沒見過的武器,有了這個武器想要擴大彊土,想要收複河山可以說是事倍功半!夜蒼禦不說話隻是繼續笑著,花開花落,仿佛世間萬物全部都湮滅在了那無足輕重的笑容之中。
青劍一直盯著夜蒼禦的臉,心中隻有無可奈何!夜蒼禦他忘了!全部都忘記了!在蒼雨國夜蒼禦決定讓夜蒼毅與聖女國聯婚時,青劍已然將所知道有關夜蒼禦與瀟雨霏所有的事全盤托出:從安齊國和蒼月國的聯姻,從夜蒼禦大鬧皇宮到瀟雨霏離府,再從鳳汐皇宮的營救到最後的兩人分手,以及夜蒼禦到南軒國的假死……可青劍所說的都隻是事實,那些當事人才擁有的情和感受,那些蒼雨穀中的心靈交融也並不為他人所知。
說出一切後的青劍無比得輕鬆,卻又是無比得沉重。因為隻有青劍知道,那些說出來的東西對夜蒼禦來說仿佛隻是在聽故事,聽別人的故事,他感受到不到其中的恩怨情仇!喜怒哀樂!一切都已置身事外!當然忘記了也好,畢竟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各有歸宿,又何必糾結著當初的一切不放呢!
這短短的一刻變得如此得漫長,漫長到天地為之失色,萬物為之虛空!瀟雨霏等不到答案,那種感覺仿佛一個人置身於荒蕪的島嶼,四下裏沒有一個身影,更找不到依靠的方向。一時間狐獨無助淒楚全部向著瀟雨霏襲來,那感覺讓瀟雨霏無法承受。抬起頭卻看到眼前的那張笑臉依然,卻感覺有如天邊之雲觸之不到,望之生寒!瀟雨霏開口了,卻聽到了一聲全然不似自己發出的聲音,虛無而又飄渺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你不用回答,是我多問了!”
槍遞了過去,轉身的瞬間淚水卻滑落在臉龐,瀟雨霏一步步地艱難地走著,一步步心碎神傷地走著,守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煎熬了這麼久,原來到來頭全部是空!全部都是空呀!淚水模糊了瀟雨霏的雙眼,腳下一個趔趄,若不是身後的木子瑞及時攙扶,瀟雨霏竟差點摔倒在這甲板之上。
步輕恒卻慢慢地走在了幾個人的最後,眼神恨恨地看向夜蒼禦。一個如此傷害姐姐的男人,步輕恒又怎麼可能放過他!慢慢地眾人走到了岸上,走到了聖女國那一列列官兵侍衛之中!安全了!眾人安全了!步輕恒卻突然轉身,速度飛快地飛躍到了夜蒼禦的麵前,手中的劍也毫不遲疑地刺向了夜蒼禦的肩膀。其實這已是步輕恒手下留情,否則步輕恒的劍對準的將是夜蒼禦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