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揚的父親是一個和他爺爺一樣嚴肅的人,不苟言笑,據說是從政的,所以眉目間帶著上位者氣息。他的麵容和季楚揚的有七八分相似,隻是季楚揚的周身氣質溫和出塵,他的則是威嚴中帶著點世故。他看向季楚揚的目光很複雜,愧疚中又帶著一點祈求,似乎極想和季楚揚親近。但是讓人如沐春風的季楚揚,在麵對他的時候,就立馬冰封萬裏。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怎樣的矛盾,不止對他父親如此,對他母親也一樣。
過年的時候,爸爸媽媽帶我去給季爺爺拜年,季媽媽親熱地拉著我說了好久的話,問我是不是季爺爺常說的要給小揚做媳婦的紀家丫頭。季爺爺倒是經常這樣說,可是我老覺得他看向我的目光像是在看別人一樣,每次他這樣說,目光中用透露著遺憾,讓我都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我臉頰微紅,正準備反駁,卻不想季楚揚從樓上下來,陰沉著臉,一把把我拉開,並對他們說“我的事不用你們管!”言畢便拉著我上樓,徒留季媽媽在原地一臉尷尬地站著。
我不知道他怎麼了,但是也清楚這種時候最好不要惹惱他,便沉默地隨著他上樓。可能正在氣頭上,他的手勁特別大,手腕上傳來的陣陣刺痛讓我蹙眉,看著他陰沉的臉,隻能強忍著。卻在進他房間的時候沒能忍住,嘶~的一聲痛呼出來。季楚揚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鬆開我的手,雙手捧起我的手,果然發現手腕那一圈已經紅了,輕輕地吹氣,問我疼不疼。我說,不疼,真的不疼,比起這點小傷來,我更好奇他和他爸媽的事。於是便試探著問他“你怎麼那樣對你爸爸媽媽?”
季楚揚突然暴躁地大聲說道“他們才不配做我的父母!”我被嚇到了,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呢。可能季爸爸是凶了點,但是在我看來季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他也不該這樣對她啊,要是我這樣對我媽媽,她得多傷心啊!於是便小聲說道“可是我覺得季媽媽挺好的”
“她不是我媽!他隻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罪魁禍首!”季楚揚這次更激動了,眼神中有著深深痛恨,卻努力克製著,眉毛緊蹙,似乎還有點自責。看著這樣的他,我隻覺好心疼,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一把抱住他,說道“楚揚哥哥,你要是難過的話,你哭出來。”季楚揚的身體一僵,一會兒後慢慢的放鬆下來,緊緊地抱住我,肩膀在抽動,沒有聽見聲音,可是我的脖子已經濕了一片。那時候我在想,季楚揚哭的真斯文安靜,不像我,一哭就哭的撕心裂肺,驚天動地。
那個下午我在季楚揚的房間裏,聽他緩慢地說出了他的家庭故事。原來現在的季媽媽真的不是他的親媽,這隻是他小時候的保姆,名字叫林如。他的親生母親是一個高貴優雅的畫家,可是因為忙於作畫便沒有時間去管季楚揚。所以小時候季楚揚一直都是被林如帶大的。小時候的季楚揚很渴望得到媽媽的關懷,便時常會跑到畫室纏著她媽媽,可是她媽媽卻把他趕出門外,說是影響到她作畫,要不就是埋頭作畫,不理會想要她抱的季楚揚。年幼的季楚揚對此很是介懷,加上林如對他很好,季楚揚便慢慢地不再去黏著他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