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最初和小初相識時她警惕防備的模樣,像極了那隻後來和她一起喂養的流浪貓,花生。明明叫聲那麼孤獨,卻在緊緊防備著,不讓別人靠近。初識那晚的月光很明亮,將麥架鎮的地麵都鍍上一層銀輝,可再明亮也比不過小初的眼眸,清澈見底,哪怕裏麵裝滿了防備也讓人覺得,那防備是如此的可愛。
爺爺老說,我爸隨他,性格嚴謹,我媽性格溫婉,可我竟誰也不像。像是那水中的太陽一般,看著很溫暖,伸手碰觸到的卻是一片冰涼。
我早就習慣對每個人都微笑,溫和相待,這對於我來說隻是一種生活的狀態罷了。遇見小初以前,我以為這世間能夠引起我多餘情緒波動的人根本不會存在。
直到遇到小初,她倔強的眼神總能夠觸動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讓我卸去一身偽裝,不自覺地流露出最真誠的溫柔。大概是她倔強的性格總是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溫暖她,希望用我的溫暖讓她卸去滿身的防備。在遇到她之前的十多年裏,從沒有誰讓我有這樣的感覺。我從一開始就明白她對我的意義,我倍感珍惜,世事已經如此無趣,如若不能與她一起執手看風景,那樣的人生又有何意義?
於是我用我的溫柔織了一個網,看著我的女孩一點一點地沉淪在其中,在她高考前夕,她告白了,我的女孩問我可不可以不做她的哥哥,做她的男朋友。當時的我,感覺耳邊都是煙花在綻放的聲音,雖然這是自己預料到的結局,可是當來臨時,我還是被那種驚喜所深深震撼,幸福來的如此猝不及防。我微笑著應好,並和她做下約定,我的女孩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我真想時光定格在那一刻,將她的笑容永遠收藏在心間。
高考過後,我滿懷期待地去機場接她,我以為我終於可以牽起她的手,給她幸福的時候,葉婉回來了。
我生性涼薄,既不願意別人欠我情,也不願意欠別人人情。可我卻欠下那麼一次救命的恩情,欠下葉瑤那麼漫長的一段青春時光。我沒有選擇,我隻有去還,看著我的女孩誤會我,傷心欲絕的眼神,自責,內疚,心疼,各種情緒鋪天蓋地地向我湧來,好像要將我淹沒。我想拋棄所有的恩怨不去管,好好地和我的女孩在一起。
可葉瑤說因為那次落水她留下很嚴重的後遺症,醫生說她活不過二十五歲,她希望我可以陪她走她人生的最後一段曆程。我又怎麼可能拒絕,她本該有漫長的生命曆程去做她想做的事,經曆屬於她的人生,卻因為我人生隻有短短二十載。
我總在想,再等等,再等等,我的女孩,再等我一下,等我還完葉瑤的情我就把一切都給你解釋清楚,再等等,一定要等等楚揚哥哥
可是我卻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陰謀,包括十多年前的落水意外,皆是葉瑤為了得到我而自編自演的一場鬧劇。我無所謂,我可以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不去計較她的這些行為,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竟和路永駿聯合起來設計我的女孩,車禍,綁架,這一場場意外皆是出自他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