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清咬著唇凝視那條未讀短信,想了一下,按了下去,看了一眼,她又把手機塞回到他的口袋裏。
她從床頭拽下一床大紅色薄被給蕭惜城蓋上,又卷起另外一床到了客房。
後來,顧安然問起她的新婚之夜,葉瀾清隻笑不說話,那樣的一個夜晚說不上好與不好,夜,有時候會掩蓋人的虛偽,而酒,有時候會把一切真相還原,她隻相信她親眼看到的。
辦完婚禮後,蕭惜城對她還是一如往昔的熱情,葉瀾清還是淡淡地疏離,隻不過她更進了解了這個男人無恥的本質,他可以一邊和她做著苟且之事一邊接電話談工作,而且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挑逗她,看她無法自持連連求饒。他可以人前對顧安然稱讚有加笑臉相迎,人後卻對她品頭論足指手畫腳。葉瀾清想,如果她這樣的話肯定會精神分裂的吧。
有時候,看著別的夫妻恩恩愛愛卿卿我我,葉瀾清也偶爾會想,和蕭惜城這種貌合神離的日子就是她以後要過一輩子嗎?這真的是她可以忍受的嗎?
……
“想什麼呢?”蕭惜城見她一路沉默,開口道,“怎麼不說話了?”
“啊?沒想什麼,開車呢!今天車這麼多!”葉瀾清收回思緒。她很少回憶自己與蕭惜城的過去的點點滴滴,於她而言,那是一段不能與人說起的秘密,荒唐而無聊。
“你?”蕭惜城頓了頓,轉而目不轉睛地看她,“你當年也想過要逃婚吧!”這回,他沒有笑,而是一本正經地問。
葉瀾清沒有說話,有些事情兩個人心知肚明,她即使撒謊也沒有什麼意義,更何況,她不想言不由衷,違背自己的心。
沉默代表默認,這是誰規定的?蕭惜城不是沒料想到這個答案,隻是沒想到這個答案讓他有些難過。他也沒有再說話,車內又陷入了沉默。
蕭惜城轉頭看向外麵,半天才開口道,“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挺失敗的,作為一個丈夫,卻不能讓自己的妻子快樂。”說完,他看著葉瀾清,靜靜地等待她的反應。
前方正好紅燈亮起,葉瀾清將車子穩穩地停住,轉過頭看他:“我沒有不快樂,你應該知道的,我是怎樣一個人。”
蕭惜城扯著嘴笑了笑:“我知道,我沒有埋怨你什麼,隻是覺得自己失職。”他胳膊撐在玻璃窗上,看外麵車來車往。世界這麼大,可他唯獨喜歡她,盡管婚前婚後她都對他愛理不理,可是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她就是能降住他的那個獵人。
葉瀾清接腔道:“你沒有失職,你做的很好,是我不好。”
“一聽就是假話。”蕭惜城將目光投向她,“我不相信如果我真的很好,你會無動於衷,感動都談不上,更不用說愛。”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麵對麵地談彼此間的感情問題。
葉瀾清眼睛晶亮地看他:“蕭惜城,你知道什麼是愛嗎?”愛是強迫?愛是隱瞞?愛是無所不用其極嗎?她隻覺得好笑,這人的所作所為隻配用兩個詞,占用與征服。這就是他嘴裏的愛嗎?愛一個人不是就要讓她幸福嗎?難道他不知道她一直不幸福嗎?
蕭惜城眯著漂亮的眼睛看她,再開口時聲音中有一絲冷意:“葉瀾清,我當然知道什麼是愛,可是我把一顆心捧到人家麵前,可是人家根本不在意,還要把它扔在地上重重地踩兩腳把它碾碎。”
葉瀾清臉色微微一沉,語氣亦冷:“蕭惜城,我不想和你吵架,你的心裏藏著什麼肮髒的東西你不知道嗎?這樣的一顆心我不需要。”
蕭惜城目光有些茫然,莫名的憤怒油然而生:“肮髒?你這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自己掏心掏肺地這個女人好,為什麼會換來一句肮髒的評價。
葉瀾清心跳有些亂,臉色也變成桃紅:“我想你應該知道什麼意思!”她的腦海了出現了薛秀兒那張青春靚麗的臉,當年那條短信息是她發的嗎?
蕭惜城的臉色有些難看:“我做正經生意,我愛自己的家庭,我不知道我哪裏肮髒了?”
這時,後麵有汽車按喇叭的聲音,葉瀾清一看,綠燈已經亮起,她發動汽車,輕輕歎了一聲:“對不起,我剛才失言了。”
自己為什麼要在意他呢?為什麼要在意那個薛秀兒呢?當年嫁給他不就是打算不管不問不關己嗎?其實,自己在意的隻是他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虛偽而已。葉瀾清心裏這樣為自己剛才的失態而辯解著。蕭惜城於她,永遠隻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