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幹了身體,穿上了睡袍,慢慢地走出了浴室。
偌大的客廳,顯得空空蕩蕩,其實,蕭惜城裝修房子的時候崇尚的便是簡單的原則。而葉瀾清布置家也不複雜。她抬頭看看樓上,各個房間的門都緊閉著。
以前她自己在家的時候,從來沒覺著空間是如此的大,而此刻她一個人煢煢於此,竟是如此寂寞。
茶幾上的那束臘梅早已凋謝,葉瀾請伸手將枝條抽出來,花瓣早已幹枯,卻還有淡淡的香。她想起那日清晨,他滿身煙味地回家,笑著將花□□花瓶裏,就像發生在昨日一般。
葉瀾清,不要做夢了!她一伸手將梅枝扔進了垃圾桶裏。
她打開茶幾上保溫杯的蓋子,一股香甜的熱氣撲麵而來,好香啊!因為晚飯沒有吃,現在她的肚子還真是有些餓了。她走進廚房,拿來勺子,盛出一碗,暖暖的糯糯的,有雪梨的清香,真的很好喝,孫家菜館的手藝確實不一般。
可惜了,蕭惜城享受不到這樣的美味,她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葉瀾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了沙發上,身上隻蓋了一條薄薄的毛毯,她活動了一下脖子,有些酸疼。
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自己怎麼會睡在這裏呢?
她懶懶地站起身來,去洗刷間照鏡子的時候,她差點嚇得跳了起來,這是什麼鬼?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像是哭過一樣。可是她並沒有哭啊,昨天晚上把那滿滿一杯子冰糖雪梨粥喝完,她並沒有困意,便到書房去上網。
她平時在家很少上網,打開電腦,一隻小企鵝蹦了出來,顯示了賬號和密碼,她想了想,將這個號碼關掉。
她打開自己的小企鵝,其實自從和寧浩然分手後,她的企鵝號碼好久都沒有用了,上麵都是高中大學的同學,除了顧安然她都鮮少聯係,上麵那個灰灰的頭像,她的心一顫,以前,她總是盼望著那個頭像跳動,發來讓她歡喜的話,可是現在,這個頭像再也和她沒有關係了。她點了點鼠標,操作起來,並不熟練,幾次下來,她終於把那個頭像刪除。
祝你幸福。這是那個頭像最近的個性簽名。日期就在前幾天。
我並不幸福,葉瀾清笑笑,是啊,自己真的不幸福,沒有幸福的家庭,沒有愛自己的丈夫,她退出了球球號,那時還是寧浩然買的情侶號,連密碼都是兩個人的生日,現在她真的和他沒有一點聯係了。
可是那個天天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呢?!葉瀾清低低地自嘲道:“葉瀾清,你還要能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嗎?”
她不想知道寧浩然為什麼當年會離開她,她也不想追究,她知道他或許有苦衷,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他對她的傷害已然造成,再多的解釋都是蒼白.
老天總是這麼愛捉弄人。在學校時,寧浩然的追求者真是不少,可他偏偏對她情有獨鍾,從初中到高中到大學,一路追隨,不離不棄。可是,就在她如此依戀,如此幸福的時候,他卻告訴她不能相愛。
她想也許她那時找他哭鬧,也許還能挽留住他,可是,那樣的相處又有什麼意義?那樣的愛情太脆弱,現實裏的一根稻草都有可能把它壓垮,即使當時不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瑣碎生活也會把那種美好粉碎,當日的紅玫瑰總會凋零衰敗,終究會變成可有可無礙眼的蚊子血。
葉瀾清有時想自己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所以才會珍視那麼一份情感,所以在失去的時候才不會去努力挽留。
顧安然說她愛的是一份純粹,這份純粹的給予者並不一定非得是哪一個人,就像顧安然希望得到的是一種安全感,當傅俊領給不了她,她便會主動離開一樣。
葉瀾清說不上顧安然的話是對是錯,但是她知道生活就是如此,有的人終究會成為過眼雲煙,而她的生活還要繼續。
而這一次也是如此,葉瀾清擠了滿手泡沫,看著鏡子裏憔悴不堪的自己,我從來沒有在意他,所以,不會為他的一舉一動所幹擾。
在快要下班的時候,葉瀾清接到蕭惜城的電話。
“老婆我病了,想你。”他還是那麼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在哪裏?”葉瀾清淡淡地問,不顧旁邊小楊的擠眉弄眼。
“在你們醫院啊。”蕭惜城是今天早晨往回趕,剛剛安排好病房,便給她打了電話。
“等我下了班去看你,你在哪個房間?”
葉瀾清走進病房的時候,蕭惜城正在接電話,他看到她,說了幾句把電話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