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唇角微抿。
“很疼?”南姒見他沉默不語,以為是折扇把他打疼了,微微擰眉,“我看看。”
夜君陵回過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禦用之物質量本就頂好。
況且小姑娘的內勁很強,扇子即便隻是擦過手背,也留下了一道明顯的腫痕。
疼倒是其次。
關鍵是少年的手修長白皙,一道腫痕落在手背上,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
南姒於是又拿出藥給他抹了抹。
女孩小手白皙柔嫩,抹藥的動作輕到像是怕弄疼了他,柔軟的觸感帶來一陣酥麻的悸動,讓人有種握在掌心把玩的衝動。
夜君陵將視線從手上移開,盯著麵前嬌小纖細的小姑娘,沉默片刻,淡淡道:“你的武功是誰教的?”
雖然她方才隻露了小小一手,強勁的內力卻讓人震驚。
南姒沒告訴他,隻道:“你要學?”
夜君陵沒說話。
學自然是想學,誰不想變強一些?
尤其是他這樣的處境。
但是他怕太過唐突。
原本他其實想存著保護她的心思,可短短一天之內,她卻再三打破他的認知,讓他無可克製地生出了一種角色對調的錯覺。
怪不得她說,“我需要你護嗎?”
她的確不需要。
不管是在背後有著父皇當靠山,還是她自保的能力,而如今既有皇帝撐腰,自己又這麼厲害。
即便是在凶險重重的皇宮裏,她也可以橫著走。
“我可以教你。”南姒淡道,“但是你要聽話。”
夜君陵唇角微抿。
他其實很想知道她究竟出身怎樣的家族,生長在怎樣的環境下。這麼小的一個女孩,動輒讓人乖一點,讓人聽話,聽著老氣橫秋的。
就像尋常人家的父母教育自己的孩子一樣,你要聽話,如果不聽話會怎樣怎樣……
事實上,就連他的父皇和母後也從沒有這麼直白且帶著點威脅意味地要求他們:你要聽話。
他們更多的是命令。
可這樣的言語從她嘴裏說出來,卻又淡得完全聽不出老氣橫秋的味道,反倒有一種很自然而然的威壓。
夜君陵骨子裏是個孤傲的少年。
沉默和隱忍隻是他的偽裝色,南姒見他第一麵時,就覺得這個少年是個尚未成年的小狼崽子。
可此時他意識到自己的孤傲早已丟到不知哪裏去了。
他居然不想再維持驕傲冷漠。
南姒抬眸問他:“我可以讓你變得很厲害,你會聽話嗎?”
夜君陵回神,盯著她看了片刻,緩緩點頭:“嗯。”
這是個很厲害很溫柔的小姑娘。
他想,聽她的話應該沒什麼丟人的。
“既然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南姒轉身,手裏的扇子指了指牆角,“先去那邊紮個馬步我看看。”
紮馬步是練武的基本功,也能輕易看出他武功底子如何。
少年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沒說什麼,抬腳朝牆角走了過去,以標準的姿勢半蹲,雙臂舉平。
南姒看了他一眼,轉身從書案上拿起一個鎮尺放到他平攤的雙手掌心。。
“一個時辰。”她道,“若是鎮尺掉下來,就用這個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