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左相府大門,容楚修徑自走回自己的清暉院。
進了寢臥,屏退所有下人,關上房門。
靜靜在門後外間站了片刻,容楚修麵無表情地開口:“夜七。”
一道人影從窗戶飛掠而入,沉默跪在地上。
速度快,無聲無息。
除了窗紗被破開一個洞,其餘一點響動都沒有。
倘若不是容楚修本就武功高強,也許連他都看不真切從窗戶飛掠而入的身影是男是女,相貌和年齡如何。
靜站須臾,他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
一身緊致的黑衣勾勒出纖瘦玲瓏的身段,清麗的麵容低垂,依稀可見側顏嬌美,卻比常人更多了幾分常年隱藏在暗處不見陽光的蒼白。
“夜七。”容楚修語氣平穩,穩到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波動,“今天開始這個名字就別再用了,我給你改個名字。”
跪立的身影如靜如一尊石雕,對這句話沒有任何反應。
“隨我的姓,單名一個緋。”容修想到南姒說的那個字,語氣淡淡,“容緋。”
對於暗衛來說,改名字這樣的事情顯然小到微不足道,跪在地上的女子連一聲回應都沒有,始終不發一語。
容楚修目光落在她頭頂,又沉默片刻,語調平靜地開口:“今晚……”
頓了片刻,“你宿在本相屋裏。”
這是命令,也是決定。
她沒有說不的權利,當然,她也不會說不。
……
十九的女子比起一般待字閨中的女子在年齡上顯然偏大一些,比不得那些嬌花似的小姑娘。
因常年待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訓練,身上經年累月留下的傷痕雖隨著時間流逝而變得淺淡,卻依然還殘留一些痕跡。
所以比起那些常年浸泡在鮮花精油中保養出來的嬌嫩肌膚,容緋的身子除了瘦削緊致之外,同樣沒有哪處能比得上那些千嬌百媚的大家閨秀。
可就是這樣遍布著傷痕印記的身體,就這樣一副並不嬌嫩的身體,卻讓容楚修著迷,食髓知味,如瘋魔了似的要了半夜。
主奴契約雖是一項不符合規矩的契約,但合不合規矩其實跟暗衛無關。
因為有資格製定契約的人隻有主動方,也就是容楚修,容緋隻有被動承受的份,所以倘若此事被追究下來,皇帝陛下要治罪,便是容楚修一人承擔所有的責任。
撇開不符合規矩這點不談,契約的製定方式其實很簡單。
暗閣有一種秘製的藥,製定契約的主人取一點自己的心頭血融入藥中,讓暗衛服下。
浸了血液隻是一種形式,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隻是為了讓契約一方的暗衛知道契約已成,她服下了誰的血,誰就是她以後的主子,唯一的主子。
真正起作用的,是藥。
暗閣密製的藥物,可以控製一個人的忠誠,服下之後,每月月初一顆解藥,便體會不到任何疼痛。
倘若延遲兩日不服解藥,身體裏會如萬蟻鑽心一般痛苦難忍,四肢百骸,像是骨頭裏都有蟲子在撕咬一般,那種滋味沒有人能夠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