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聞言,立即歇了所有想詢問的心思。
二皇子在太子宮裏受了這麼重的傷,而且這傷勢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刀傷劍傷,而分明是刑訊出來的傷。
放眼整個東陵帝國,敢刑訊二皇子的人也沒幾個。
而眼下這個情況,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對二皇子動的手,可鳳離心裏難免疑惑,太子殿下不是跟二皇兄感情很好麼?
怎麼會……
二皇子犯了何事?
以下犯上,衝撞了太子殿下?
可二皇子就算真有什麼過錯,也該由女皇陛下發落,或者太子小懲大誡訓斥一番也行,這般動用私刑的舉動若是傳出去,隻怕整座皇宮都得沸騰起來。
不過鳳離並不敢深思。
太子深夜命鳳影傳他過來而不是召了太醫,就說明太子不想驚動其他人,或者說,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需要做的就是給二皇子治傷,然後對此事保持沉默。
鳳離收回心神,專注地給二皇子處理傷勢。
而側倚在錦榻上的君淩霄單手抵著鬢角,眉心依舊是深思不解。
目光落在對麵染了血跡的榻上,地上也有,耳畔想著最後淩帆說的那句:皇兄,我受不住了。
沒有怨懟,沒有不滿。
隻帶著一點示弱求饒的味道。
君淩霄目光微垂,落在自己骨節分明的手上。
雖說對幾個弟弟素來嚴格,可真正意義上的動手,這還是第一次。
可即便下了那麼狠的手,君淩霄還是沒有問出他想要的答案,淩帆的嘴巴像是蚌殼一樣,死活撬不開來。
君淩霄第一次覺得自己愚鈍,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淩帆心裏到底藏著什麼秘密,竟是如此讓他難以啟齒。
寧願被重責加身,也不願意透露一二?
轉頭看向內殿方向。
那麼重的傷,大概還需要多費一番功夫處理,君淩霄起身,交代了鳳離一些事,命鳳影留在宮裏,便轉身走了出去。
夜黑如墨,萬籟俱寂。
君淩霄踏著夜色獨自到了玉衡宮,這個時辰除了當值的禁衛和宮人,大多已進入夢鄉。
姬凰羽睡夢中被叫醒,原本心情都不太好,可一聽說是太子殿下到,頓時詫異。
“太子殿下這個時辰來幹什麼?”
宮人搖了搖頭:“太子殿下沒說。”
當夜值的內侍掌了燈,殿內霎時明亮起來,姬凰羽起身拿過外袍披上,抬腳往外殿走去:“讓太子進來吧。”
宮人應了聲是,轉身去回話。
不大一會兒,一身長袍整齊的君淩霄走了進來,長身玉立,氣度卓然,如淵渟嶽峙般沉著平穩的氣度,隻簡單朝那兒一站,周身便傾瀉出說不盡的帝王之氣。
“姬叔。”君淩霄微微欠身,“深夜打擾,還請姬叔恕罪。”
姬凰羽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好夢正酣被吵醒,倒不說上心情好不好,總歸還帶著幾分困倦。
不過他也知道,君淩霄若無重要大事,絕不可能深夜無聊往玉衡宮跑。
別說君淩霄,便是自己的親兒子,這些年都是往太子宮去的次數多,而很少來玉衡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