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依搖頭,聲音因過度恐懼而打顫:“我,我沒有,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姑姑,你相信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她整個人蜷縮了起來,雙手抱住自己,不停地否認,“我沒有,我是冤枉的,就是顧煙推我下河,她不想讓我懷上陸家的孩子,她嫉妒我得相公的寵愛,就是她,她害我……姑姑,就是他害我……”
陸崇眼前一陣陣暈眩發黑,死死地握緊了手。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什麼都不知道,眼前這一切好像是上天跟他開了個殘酷的玩笑。
一年前小產滑胎,再也不能懷孕?
昨日葵水來了,所以落水之後才見了紅?
如此彌天大謊若是真的,那麼他這位柔弱無害的表妹嘴裏,又有哪句話不是假的?
陸崇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涼氣在肺腑裏打了個轉,他閉了閉眼,幾乎不敢繼續問下去。
他怕聽到一個更殘酷的真相,然而眼下的事實又不容他逃避。
睜開眼,他平靜地看著白依依,“依依,你告訴我,昨天來了葵水的事情,你是否知道?”
白依依身體一震,正要搖頭。
陸崇已經開口:“你別告訴我你來了葵水,自己卻不知道。”
這種女子私密之事,男人素來羞於啟齒,就算是最親密的夫妻之間,也很少討論這樣的話題。
可此時此刻,陸崇卻必須得到一個答案。
他管不了什麼羞恥不恥,管不了這些是否適合在這裏討論,他隻想知道一個明明確切的答案。
白依依是否一直都在騙他?
如果她連有孕和小產這樣的事情都能拿來騙他,其他的話又有幾句是可信的?
白依依臉色慘白,站起身,像是怕被拋棄一般撲進了陸崇懷裏,緊緊摟著他的腰,哆哆嗦嗦地開口:“表……表哥,相公,我沒有……表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你昨天是不是來了葵水?”陸崇的聲音很冷靜。
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此時自己居然還能這般冷靜。
這個問題落音之後,白依依纖細的身體明顯又是狠狠一顫,極度的恐懼和不安讓她渾身都在發抖,“表哥……”
“所以,你昨天的確是來了癸水。”這一句不是疑問,而變成了陳述,陸崇語氣淡淡,“但是你卻告訴我們,你有了身孕,你還說是顧煙推你下河導致你小產……”
狠狠閉了閉眼,“其實你是早知道自己不能有身孕,所以想把這個罪名推到顧煙身上,讓我們以為是顧煙害你,以後就算不能再懷上孩子,錯也不在你,對不對?”
“我沒有,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表哥你相信,我真的沒有……”白依依淚流滿麵,慘白著臉,不斷的搖著頭,“真的是顧煙推我,我沒有冤枉她……”
陸海臉色煞白,看著眼前這一出鬧劇,一瞬間心力交瘁。
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
原配兒媳絕望求去,新進門的小妾懷孕是假,小產是假,連完璧之身都是假。
一個沒有出閣卻流過產的女子,不貞不潔,倒成了他家最無辜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