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伶婉自小產之後,每日都懶洋洋的,頭髻簡單,衣衫輕便,總而言之那是怎麼舒服怎麼來,怎麼痛快怎麼過!
半夏抵達知春殿的時候,雖已然日上三竿,但蘇伶婉卻仍舊不曾起身。
聽聞宮中沈太後派了人來,真姑姑臉色微微一沉,知來人是半夏之後,她蹙了蹙眉頭,親自進門去叫了蘇伶婉的起。
原本,蘇伶婉還打算如往常一般,一覺睡到自然醒的。
卻不想,睡著睡著,這美夢便被人給擾了!
“你說誰來了?”
懶洋洋的躺在被窩兒之中,蘇伶婉的聲音裏,帶著初醒的慵懶,懨懨出聲,語氣十分的隨意。
“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半夏姑娘!”
在過去的半個月裏,真姑姑這陣子,早已習慣了蘇伶婉的如此做派。抬眸看了眼垂花帳中仍舊透著幾分虛弱的絕色美人兒,她對蘇伶婉溫聲解釋著半夏的身份:“半夏姑娘,出自沈府,如今乃是太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十分得太後娘娘的器重!”
聞言,蘇伶婉知道沈太後隻怕是等的急了,隨即眉心淡淡一擰:“出自沈府?太後娘娘本家?
“是!”
真姑姑頷首,想了想,回道:“太皇太後曾經就半夏的身份,仔細查過,半夏……該是太後娘娘本家隔房的外室女,本是個沒正經兒身份的,卻是姿色不錯,被太後娘娘帶在身邊做了大宮女!”
“外室女?”
聽了真姑姑的解釋,蘇伶婉不禁嘲諷一笑:“姿色不錯的外室女,給皇上當個玩物兒,倒也不是不行!”
這沈太後在宮裏護著一個沈貴妃不說,還留了一個頗有姿色的隔房侄女兒……隻怕這隔房侄女兒,也是給皇上準備的!
“皇後娘娘!”
真姑姑因蘇伶婉幽冷而嘲諷的言語,心裏微涼了幾分!
以前的時候,她們家皇後娘娘,總是有說有笑的,跟她們打起麻將來,那叫一個平易近人,鮮活靈動。
但是,經由小產一事,如今的她性情大變,比之以往冷淡了不少不說,行事也出奇的恣意,不管自己痛快了就行!
竟是……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
此刻,聽聞她對半夏的評價,真姑姑暗暗在心裏歎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勸道:“這半夏姑娘,是太後身邊的人,如今又攜了太後的旨意過來見您,娘娘您不好不見……”
“本宮沒說不見她啊!”
蘇伶婉側目,眸光流轉之中,透著幾分清冷的光芒:“先讓她在外殿等著,待本宮更衣洗漱之後,再去見她!”
“是!”
真姑姑垂首,應了聲是,便吩咐小荷和穀雨,伺候蘇伶婉起身洗漱,然後轉身離了寢殿。
知道半夏在外麵等著,蘇伶婉並不著急。
由著小荷伺候著起了身,又洗漱了一番,她靜靜坐在菱花銅鏡前,看著鏡中的小荷,清淡笑了一笑:“慢慢梳,別給本宮梳疼了!”
“娘娘您放心,奴婢手下有輕重,不會讓您覺得疼!”
小荷說著話,便開始為蘇伶婉梳起了頭發,已然多日不曾梳理過端莊發髻的蘇伶婉,這一次梳發,便用了兩炷香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