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娘娘不忍下去,又能如何?”
容嬤嬤迎著沈太後的視線,緊皺著眉頭,一臉的褶子全都糾結到了一起,繼續苦口婆心道:“忍字頭上一把刀,奴婢知道太後娘娘心裏不痛快,但是太後娘娘……太皇太後是您的婆母,是長輩,她手裏還攥著隻有皇上才能掌控的暗影!如今她要罰您,您縱然不願,卻也不能不遵!”
沈太後聞言,臉色瞬間又難看了幾分!
她知道,容嬤嬤說的話是有道理的!
可是……
深吸了一口氣後,她緊皺著眉頭,重重一歎:“這口氣,哀家咽不下!”
她這一輩子,一直都在隱忍。
忍了先皇,忍貴妃,更有甚者,就連貴妃所出的那個二皇子對她不敬,她也咬牙忍下來了!
她忍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等到先皇駕崩,貴妃那個賤人被賜殉葬,她的兒子登基稱了帝……她以為,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卻不想,她這陣子接連受挫,沒有除掉蘇伶婉不說,竟然還淪落到在長壽宮被罰跪的地步!
長此以往,她顏麵盡失,還如何在宮中立足!
“太後娘娘,您一直跟奴婢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奴婢知道,這口氣您咽不下,不過咽不下,您也得咽!”
容嬤嬤原本是沈太後的奶娘,在沈太後麵前,也是有幾分臉麵的。
此刻,規勸完沈太後,她眼看著沈太後的臉色,已然黑沉如鍋底,便知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了!
心思微轉之間,她連忙軟了語氣,語重心長的仰頭對沈太後繼續勸慰道:“太後娘娘您要明白,太皇太後年歲已高,先您西去是遲早的事兒!是以如今……您隻需如以往那般隱忍下來,好好休養生息,這大周朝的後宮,遲早都會是您說了算!到那個時候……”
容嬤嬤想起了蘇伶婉,眸光狠厲,不禁冷哼了一聲,無情聲道:“您就可以如太皇太後現在這般,想怎麼磋磨自己兒媳婦,就怎麼磋磨她……”
按理說,聽到容嬤嬤所言,沈太後的心情應該好一些了。
但是,聞聽容嬤嬤所言之後,沈太後不由想起了蕭玄宸早前如宣誓一般,在她麵前說過的話……
哂然一笑之間,她嗤聲問著容嬤嬤:“在嬤嬤看來,依著皇上現在對哀家的態度,日後他會允許哀家像太皇太後磋磨哀家這般,去磋磨皇後嗎?”
她的兒子,早已被那個女人迷了心竅。
他不允許任何人,動他的皇後!
“這……”
容嬤嬤因為沈太後的問話,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回答。
要知道,當日皇上便曾經說過,他不允許任何人,動他的皇後,這個任何人裏麵,也包括太後娘娘……
彼時,他說出那些話時,那冷厲的眸光,和他周身都散發著冷意,她都是親眼所見,親身經曆過的。
見容嬤嬤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些什麼,沈太後不禁自嘲一笑。
正在她在心中暗自輕嘲,自己這個母親,做的有多失敗的時候,負責戍守殿外的小太監,忽然一臉驚惶的跑了進來,連禮都沒顧上行,便對她急聲說道:“太後娘娘!大事不好了!”
聞聲,本就心情極差的沈太後,一改早前慈悲之態,忽地眸光一戾,冰冷聲道:“在哀家的寢宮之中,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來人呐,給哀家將這個賤奴拉下去,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