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安雖不明所以,但聽到胤禩喊停車,便也忙將馬車聽在了拐彎處的胡同邊上。馬車剛剛停穩,胤禩便從車上跳了下來,朝著那個綠意小童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剛安和喜壽來不及問一句緣由,忙跟在八阿哥身後追了上去,這琉璃廠附近全都是人,若是一個不小心把八阿哥弄丟了,他們真的就要撞死在這路邊上了。
胤禩無暇旁顧一心想去綠意小童那邊將那塊陰陽魚的玉佩看個分明,卻不小心撞到了前麵兩個年輕人的身上。胤禩走的快,這一撞之下腳步不穩,踉蹌著退了兩步,若不是喜壽緊跟在他身後此時伸手扶住了他,隻怕要腳步不穩的摔坐在地上了。
胤禩扶著喜壽站穩了腳步,抬頭看向被他撞到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身量高些的穿著身淡青色的長袍,看上去未及而立之年,生的麵目清朗,胤禩看了覺得格外眼熟,卻一時想不出此人是誰。
再看向另一個穿著灰色長袍之人,剛剛他就是撞到了這個人身上,他自己站立不穩,那人也被他撞了個踉蹌,原因無他,蓋因那人是個坡腳之人。比起七阿哥看不大出來的缺陷,此人的跛腳可嚴重多了。胤禩覺得這人也生得眼熟,卻仍是想不出這人是誰。
青衣書生扶住了坡腳的同伴,心中的火氣在看到對方不過是個五六歲大的孩童後便也消去了不少,而那坡腳的書生卻一皺眉,這孩子的衣著不俗,生得又漂亮,一看就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富貴人家的孩子。
這皇城裏麵的富貴人家太多,權貴人家的子弟大多脾氣都不大好,今次雖是那孩子撞到了他二人身上,錯不在他們,可若是那孩子和趕來的下人計較起來,他們二人少不得要吃些排頭。想到身邊的這個同伴脾氣是個最耿直不過的,若是那孩童的下人真個刁蠻無禮,隻怕他也攔不住同伴的火氣,到時候真的是平添事端。
然而這跛腳之人所憂慮的事情並未發生,胤禩本就不是仗勢欺人之人,此次又是他急忙走路撞到了身有不足之人,更不會因此遷怒於被撞之人。隻見胤禩站穩腳步後,很是真誠的和兩個年輕人告了歉。那青衣書生早就沒了火氣,聞言更是笑著連連搖頭,那跛腳之人心中也不覺吃驚,他見多了飛揚跋扈的權貴子弟,倒是鮮少見到這樣通情達理之人,對方小小年紀就絲毫沒有紈絝的氣焰,日後長大了,定然不是池中之物。
胤禩縱然心中疑惑這二人生得麵熟,但到底還是記掛著那綠衣小童的事,和二人告了歉,便匆匆忙忙又往綠衣小童那邊走去,這才看到,那小童剛剛也看到了他撞人的事,此時已經從那攤位上轉過身來,一臉好奇的看向他這邊。
胤禩走過去,對那小童含笑說道:“這位小公子,我一向喜歡暖玉,剛剛在馬車上見到你腰間的玉佩很是喜歡,不知道小公子肯不肯割愛?這話說起來魯莽,可委實是我太喜歡這塊玉佩,失禮之處還請小公子勿怪。”
那綠意小童呆了一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胤禩一番,見對方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紀,穿著也是一身的富貴,那腰間的玉佩也是精品中的精品,怎麼看都是個實打實的富貴公子哥兒。再想到剛剛這孩子撞了旁人後也是個肯認錯道歉的,委實是個難得見的,心存了好感的小童倒是十分爽快的從腰間把那塊陰陽魚的玉佩解了下來,遞到了胤禩的麵前。
“寶玉酬知己,既然你真心喜歡它,送了你又何妨?”左右,他也不缺這一塊玉佩。
胤禩沒想到對方如此痛快,心中十分高興,伸手接過那玉佩,誰知道,就在胤禩的手指剛剛碰上那塊玉佩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係統音:
“叮,接觸輔助係統宿主,請宿主注意,係統即將升級。”
輔助係統?胤禩一臉愕然的看向對麵的綠意小童,卻見對方也是一臉愕然的看著他。
那綠意小童非是旁人,正是本應該遠在江南餘姚的王怡錦。說起他為什麼會跑來千裏之外的京城,還得從戴梓獲罪前寄去老家的那封絕筆書講起。戴梓的那封信交給的是戴家的宗主戴柏。戴柏是戴梓的族兄,兩人的關係很好。收到戴梓的絕筆信後,戴柏自然是大驚失色,對弟弟的處境極為擔憂。
他左思右想,覺得親朋好友中,胡越英的主意一向就多,還曾中了狀元在京中做過官,想來興許在京中認得些貴人,沒準托胡越英幫忙走動走動關係,好歹也要保住戴梓的性命才是。戴柏起了這想法,也沒寫書信,套了馬車就趕去餘姚找胡越英商量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