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做了一個夢。
夢境冗長。
黑乎乎的一團。
沒有光,沒有路,周圍滿是荊棘崎嶇,漫天遍地的黑暗將她包裹,看不真切。
她走的磕磕絆絆,覺得喘不動氣,冷不丁就摔了一跤,哪怕是在夢中,依舊能夠感覺到那股鑽心的疼痛。
她的膝蓋磕破了。
“池念!”
是誰在呼喚她?
“我很糾結……”
聲音很遙遠,很遙遠,好似不屬於這個世界。
那人又說,“我希望是你做的,這樣我就有了跟你糾纏的理由。”
“但是我又不希望是你做的。”
“因為你是池念,池念才不是那樣的人。”
“是……”
她哭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隻是覺得心裏好痛苦,好難受,幾乎是下意識地哽顫道,“我是好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猛地驚醒。
後背是驚蟄般的冷汗。
池念抬手擦了把汗,喘著氣,身後有人喚她的名字,她嚇了一跳,轉過頭去看,怔愣。
竟然是陸漠凡。
她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陸漠霆流露出很受傷的神情,“哼哼,你就這麼不願意看到我……”
“不是。”
她搖了搖頭,然後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冰冰涼,刺激肌膚,舒服。
陸漠凡踱步走到她身後,他凝著她的後背,池念很瘦,像是一株瘦竹,但是現在似乎比以前更瘦了,後背的蝴蝶骨清晰可見。
方才在睡夢中,他觀察了她好半晌,很明顯的,能夠看到她眼底的烏青。
她在夢境裏很痛苦,額頭一個勁地冒冷汗,看得他都心疼了。
“哎我說,你怎麼都不問問我是怎麼進來的?”
池念扯過一條毛巾,擦了把臉上的水珠,“你來都來了,我問又有什麼意義?”
“你不好奇嗎?”
“不。”
“……”
陸漠凡摸了摸鼻子,他好心好意過來看看她,她怎麼這麼冷淡,堵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這幾天沒休息好?”
“很難得,你現在的語法同以前相比,進步太多了。”
“那是。”
陸漠凡很傲嬌地揚起下巴,“我是天才。”
“那天才,可以幫我倒杯蜂蜜水嘛,我口好渴。”
“奴才遵旨。”
他有模有樣的,池念逗笑了。
這小子很單純,沒什麼心眼,就是性子玩鬧了些,但是挺可愛的,是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同陸漠霆的腹黑城府截然相反。
陸漠凡折身返回的時候,才跟池念又說,“哎那啥,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在門口看見了你那個好朋友。”
“哪個?薛夢夢?”
“啊啊就是她,幸好幸好,三生有幸,謝天謝地,她交了新的男朋友,沒有再纏著我了。”
“她在哪個門口?”
“就是我住的別墅門口啊,她說你手機打不通,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想著過來看看你。”
“唉……”
是啊,現在的她,無法跟外界聯係,跟失聯了有什麼區別。
“借我你手機用用。”
“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