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薛夢夢歎了口氣,“小念,實在是對不住了,手頭突然有點活,我走不開了。”
池念:“……”
天知道她真的很想很想,一嘴巴子直接抽過去。
她知不知道她出來一次有多麼的艱辛?
但是那口氣還是被她給忍下了。
考慮到薛夢夢在工作,著實不想影響她工作的情緒,池念吸了口氣,不以為意地說,“行吧,你好好工作,我這正好也有點事情,我也沒出來。”
“那正好,你也別出門了,天氣預報說有雷陣雨。”
“對啊,下雨天還是好好在家裏呆著吧,你工作吧,我掛了啊!”
天氣預報往往都不準,但是這次格外的準。
陰沉沉的天,伴隨著轟隆轟隆幾聲悶雷,豆大的雨點吧嗒吧嗒落下。
本來還是毛毛細雨,轉瞬間就變成了豆大的雨點。
池念躲在一家咖啡廳裏,點了杯卡布奇諾,喝了一口,太甜了,然後放到一邊一直沒喝,等著它慢慢變得冷卻。
她盯著被雨打濕的窗戶玻璃,腦子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好像也是這樣的雨天。
下著雨,什麼人,和她一起在雨中奔跑。
兩個人撐著一把傘,他把外套披在她的肩頭,用溫柔至極的目光望著她。
池念抓住記憶的小尾巴,閉著眼睛回想……
那個男人很高,摟著她的肩頭,生怕她淋到雨。
那個男人有著好看的剪影,輪廓分明的臉頰,顴骨很高,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是彎的,她總是笑話他一笑起來就沒有眼睛了。
這個男人是……
陸漠霆?
不是陸漠霆。
是秦席?
不,也不是秦席。
池念再次否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那是……
是宋洛承!
池念恍然睜開了眼。
心裏……怪怪的。
不是陸漠霆,也不是秦席,竟然是宋洛承。
很難想象,她和宋洛承竟然有過這麼一段你儂我儂的時候。
他眉眼之間的輪廓依稀在腦海裏麵回蕩。
這種感覺真心挺怪的。
池念想過和陸漠霆有一腿,也想過和秦席有一腿,但她萬萬沒想到竟然和宋洛承也有一腿。
以前的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百思不得其解。
除非找到曾經給她催眠的那個人,讓他再一次地給她催眠,恢複記憶。
正想著,一條微信發了過來。
是陸漠霆的。
“出來。”
池念一愣,心都一咯噔。
下意識張望。
果不其然,在不遠處的拐角,看到了那輛拉風的勞斯萊斯魅影。
咖啡店這麼多人在呢,他不敢把自己怎麼著,沒事沒事,她這麼安慰自己,一邊顫抖著手指給他回複,“幹……幹嘛?”
陸漠霆沒回。
緊接著就看見那個男人撐著一把墨綠色的大傘下車了。
剪裁得體的西裝,有型筆直的大長腿,他的褲腳濺上了一點兒水漬,不過無傷大雅。
因為池念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很快的,他就看到了她。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是看到,這個男人的嘴角,輕輕扯開了一道弧。
憑借著優越的長相和卓爾不凡的氣質,他一進門,便成功吸引了店裏所有女士的注目。
今天的他,哪裏不太一樣。
池念瞧了又瞧,恍惚覺得他的眉眼有些不一樣。
倒不是說整容的那種不一樣,隻是神態、表情、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來的姿態,都不一樣。
陸漠霆扯著池念的手腕,將她拉起,然後往外走,一句話都不說。
池念反應過來,“哎哎,還沒付錢呢!”
陸漠霆瞥了一眼早已經冷卻的卡布奇諾,隨即從錢夾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往服務台一放,繼續扯著她走。
雨下的很大。
池念憋了口氣,啐聲,“敗家!”
“怎麼?”
“那咖啡35,你給人家100,也不叫人家找零!”
她最討厭這種,有錢就不把錢當回事的人!
他笑了笑,沒多說,轉而把傘遞給她,讓她拿著,自己脫了外套披在她身上。
密密麻麻的清冽味兒,混合著一點煙草味,跟長了腳似的。
陸漠霆的外套很大,池念的肩膀很瘦,撐不起來,這樣穿著倒像是個男人,他裹緊了外套,然後係好了扣子,突然伸手撓了撓她的頭發,又彈了一個腦瓜崩,這才低歎了一聲,“傻!”
池念懵,不悅,“你才傻!”
他哼了聲,沒再多說,接過她手裏的傘,攬緊她的肩膀,然後快步往車子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