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
門關上的,甩碎的,好似還有她支離破碎的心。
接下來,她被陸漠霆關在這裏好幾天。
他沒回來,不知道去了哪裏。
昨天張嫂還對她說,陸漠凡想過來看看她,但是被陸漠霆截住了。
兩個人大吵了一架。
池念聽得心驚肉跳,趕忙問,“陸漠霆沒把陸漠凡又給打了吧?”
張嫂說沒有沒有,光吵吵,沒動手。
池念這才放心。
上一次的掌箍還曆曆在目。
陸漠凡雖然同陸漠霆差不多高,但是肌肉哪有陸漠霆結實啊,陸漠霆“啪啪”兩巴掌,一下子就把那嬌嫩嫩的肌膚打得皮開肉綻。
池念再一次見到陸漠霆,是在一個周後。
他是晚上回來的,那天晚上池念又做了一個夢,渾渾噩噩的,在睡夢中也是很不安穩。
她能感覺到自己哭了,淌了一臉的淚,懶得伸手去擦。
冰冰涼涼的液體,黏在臉上超級不舒服。
恍惚之中覺得有人在撫摸她的臉。
這種感覺超級恐怖。
深更半夜的……冷不丁被人摸了下臉。
陡的睜開了眼。
打了個激靈。
昏暗之中,池念微微眯眼,勉強看到了男人的臉。
“陸……陸漠霆?”
他沒說話。
池念下意識伸手覆上了他的臉,想要確認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陸漠霆。
如果是別人的話,那簡直可以說是驚悚了。
可是下一秒,男人滾燙的氣息席卷而來,他的兩瓣薄唇,湛清下巴新生胡茬磨蹭著她的臉……
是陸漠霆。
是他。
池念覺得心裏五味雜陳的。
都一個月沒出現了,突然又冒出來,幾個意思?
那天晚上他格外溫柔,他壓在她身上,她抱著他的腰,耳邊回蕩著彼此的喘氣聲,彼此之間心知肚明,這或許是最後一次溫存。
其實他若是真的討厭這個孩子的話,大可以不管不顧,直接把孩子做掉就行了。
但是他沒有,反倒是選擇了另一種慘絕人寰的方式,讓她痛不欲生。
第二天一早,池念剛醒,身旁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張嫂匆匆忙忙跑進來,讓她趕緊換衣服,有人在客廳等著。
池念問她是什麼人。
張嫂支支吾吾的,眼神閃躲不停,“反正,就是找你的人!”
池念換了衣服之後,下了樓,樓下是兩個黑衣人保鏢,駕著她的胳膊往外麵走。
“你們帶我去哪?”
這是陸漠霆的房子,這兩個人自然不可能是人販子什麼的,池念知道,應該是陸漠霆的人。
至於帶她去哪,他們並未回答,但其實她的心裏已經有數了。
醫院。
陸海芹衝了過來,二話不說給了她一巴掌,“賤貨!”
池念抿著唇,目光卻還是牢牢鎖住不遠處那道修長挺拔的背影。
他背對著落地窗,身形健碩,長指夾著煙,指尖的光亮忽明忽暗的,她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覺得心像是被螞蟻啃噬過般的疼痛。
她回過神來看著陸海芹,定色,“說清楚。”
“嗬,說什麼清楚?當然是打掉你肚子裏的野種,給紫軒緊急輸血!”
“說清楚!”
她一字一句朝著陸海芹大聲道。
許是被她的聲音震懾住了,陸海芹打了個哆嗦,隨即又恢複了不可一世的高傲,抱著胳膊不悅道,“你個賤貨吼什麼吼——”
說著揚手,又想給她一巴掌的時候,池念正要擒住她的手腕,反被一隻手先行擒住。
是陸漠霆。
他眉眼之間,是我從未見過的清冷,漠然,不屑,陰冷。
什麼情緒都有。
唯獨沒有之前閃現的溫柔。
陸海芹吸了口氣,不耐煩地扯著嗓子道,“漠霆,你還維護這個賤女人做什麼?”
“大姐,我跟她說,你現在立刻聯係全東城的醫院血庫,讓所有Rh陰性血的人都過來給紫軒輸血。”
“……知道了。”
陸海芹揉著手腕,憤憤地瞪了池念一眼,不情不願走開了。
池念盯著陸漠霆。
她抬著頭。
眸光晦澀,卻又不屈。
他那麼高,像是神邸,她需要仰著脖子,盯到脖子發酸,盯到眼睛腫脹,模糊的水霧讓她差點看不清這個男人的臉。
“你說,我聽著。”池念率先開了口。
陸漠霆麵色平靜,居高臨下,同她的視線隔著空氣對視。
“紫軒出了車禍,需要緊急輸血。”
“然後?”
“我記得你是Rh陰性血。”
“所以?”池念的眼眶越來越腫脹,但是她不願意移開視線。
“她是為了我才出的車禍。”
陸漠霆抿唇,“求你……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