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宋洛承,你說說,這幾年陸漠霆都沒找到我,她有什麼本事找到我?就算她找到我,那又如何,我憑什麼給一個曾經罵我是‘婊子’的女人捐獻骨髓?!”
“……”
宋洛承沒說話,這幾年,池念的心,是變得愈發冷硬,刀槍不入了。
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
怕是也就對鬧鬧,能夠流露出一點母性的溫柔。
第二天下午,池念去幼兒園接兒子。
鬧鬧上的是托管,中午在幼兒園吃飯,下午回家。
遠遠的,池念就看到一個女人,半蹲在自己兒子麵前。
黑發,纖腰,看樣子應該是個亞洲人。
女人的手裏拿著一塊巧克力,目光柔和,“你叫什麼名字啊?……阿姨給你巧克力吃,噥。”
“不要!媽媽說過,不能要陌生人的東西!”
“鬧鬧!”
池念走了過去。
女人轉過身來,同池念的目光交彙。
“溫淑。”池念抿唇。
“好久不見了,池念。”溫淑站了起來,隨而將一縷碎發勾到了耳後去。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池念想。
“媽媽……”
小家夥趕忙撲到了池念懷裏,池念順勢將兒子抱起,小家夥開始控訴,“媽媽,這個阿姨要給鬧鬧巧克力吃,鬧鬧拒絕了!”
一方麵控訴了阿姨,另一方麵又順勢抬高了自己。
池念哭笑不得,“鬧鬧,你要叫姐姐。”
“你兒子?挺可愛的。”
溫淑笑了笑,將巧克力揣在包裏,“看得出來你把他教育的很好,小家夥的警惕性很強。”
“謝謝。”
池念有些客套地說。
之前她便和溫淑不是很熟,再加上現在有三年多的時間沒見了,便更生分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秦席說的。”
“秦席?”
池念皺了眉,“他也知道我的事情?”
溫淑笑了,“不然你以為,當初你能順利逃跑,隻靠宋洛承一個人,就能瞞天過海嗎?”
池念暗歎溫淑不簡單。
她對她的事情,幾乎是了如指掌。
不過她是秦席的女朋友,知道這些也無妨。
“你特地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池念一邊說著,將小家夥往上提了提。
“老朋友敘敘舊總行吧,找個地方,我請你吃飯。”
“還是不了。”
“我千裏迢迢過來問候你,不賞我的臉?嗯?”
溫淑都這麼說了,池念也不好再說什麼。
餐廳。
池念將鵝肝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放在兒子的盤子裏。
鬧鬧吃飯的時候很乖巧,安安靜靜窩在媽媽的旁邊,小口小口吃著,很斯文,也不說話。
他低垂著眉眼,抿著小嘴唇,和某個男人的眼角眉梢,簡直是如出一轍。
溫淑便說,“真的跟漠霆小時候一模一樣。”
池念並未接話茬,轉而問,“你和秦席怎麼樣了?”
“很好啊。”
“秦席過得好嗎?”
“很好啊。”
“嗯,那就好。”
池念總覺得溫淑並不想過多提及她和秦席的關係,她的語氣有些客套。
“你是Cheryl嗎?”溫淑突然問,一點都不驚訝。
池念倒是驚訝了,“怎麼推理出來的?”
“嗬,這不用推理,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了,珠寶設計界的一匹黑馬,女強人,卻沒人見過真容,你是怕被陸漠霆看到,所以才遲遲不肯暴露在媒體麵前的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問這麼多。”
池念擦了擦嘴角,舉手投足之間淡然得要命,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局促,唯唯諾諾。
時間,真的能夠成長一個人。
溫淑含笑,這種閱曆也是她提煉出來的。
抿了口咖啡,看了眼鬧鬧,又看看池念,“哦對,你找到那個給你催眠的人了嗎?”
“沒有。”
池念搖了搖頭,“其實也無所謂了,那些真相,對我而言,並不重要了,我隻想安安穩穩地過後半生。”
“安安穩穩?你覺得可能嗎?”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溫淑笑笑,“我本來還想告訴你,給你催眠的那個人回國了,現在就在東城。”
池念握著刀叉的手,頓了頓。
“他應該會在東城長住了,如果你想尋找你的記憶的話,大可以回去找他。”溫淑說。
池念抿唇,“我不想。”
“總歸得回去的吧,還有你的好朋友薛夢夢,她前兩年坐牢了,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