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來都來了。”
她麵容平靜無波,神色自若,精致的小臉毫無瑕疵,這倒是叫宋洛承心裏愈發沒譜。
因為三年的時間,將這個女人打磨得愈發沒有棱角,她就像是一陣四處吹拂的風,叫宋洛承捉摸不透。
“小念,你……”
“過去吧。”
池念挽著宋洛承的胳膊,朝著陸漠霆和秦席的方向走過去。
她風姿綽約,一襲收腰吊帶紅裙,當即是像極了美豔的狐仙。
她一步一步朝著這邊走來的時候,陸漠霆很清楚地聽到,自己那顆沉寂在死海裏麵的心髒,倏然複活跳動的聲音。
池念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秦席一眼,目光太過溫涼。
溫涼到,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種目光,令陸漠霆覺得很不舒服。
等他再次晃神,池念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身旁,挽著宋洛承的手臂。
“好久不見,念念!”
秦席率先開了口,主動張開雙臂,同池念擁抱。
一旁的陸漠霆見兩人親密相擁,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
池念鬆開了秦席,看向陸漠霆這邊。
高大冷峻的男人陡然覺得慌亂。
薄唇輕輕蠕動了兩下。
滿腹的話語到了嘴邊,卻又不知該從何開口。
隻能這麼瞧著她,一瞬不瞬,好似要把她的臉,她的身子,她的全部,徹底的印在瞳眸之中,刻在心底。
麵前朝思暮想的女人,盯著他,神色表情那般平靜,更是叫他不知該說什麼好。
垂在身側的大手緩緩收緊,再次鬆開時,掌心之下已經攥出了一層薄汗,半晌後,伴隨著那清冽的氣息,他嗓音低沉又磁性,帶了幾分壓抑,說……
“很漂亮。”
宋洛承朝著陸漠霆的方向看過去。
秦席也隨之看過去。
兩個人似乎都有些驚訝陸漠霆的讚美之詞。
池念始終淡然,點了點頭,那唇邊勾起的笑意,看在陸漠霆的眼裏,像是鄙夷和嘲諷。
“陸總,”她毫無感情地說,“欠您的一千兩百三十萬,改天我給您打過去。真是抱歉了,這三年也沒聯係您,一直拖著您的錢這麼久。”
陸漠霆啞然,他倒是想過池念開口第一句話會是嘲諷什麼的,或者是給他一巴掌,然後因為三年前的事情,痛罵他是混蛋,是渣男,是不可饒恕。
他還寧願她罵他,或者打他也好。
因為她現在這般平靜,好像什麼都不放在眼裏,令他覺得……很陌生。
“不必還了。”陸漠霆淡淡回了句。
“要還的,聽說陸總結婚了,就當做是,我給我姐姐陪襯的嫁妝了。”
陸漠霆眉梢揚了揚,“你都知道了?”
池念卻不再多說,轉而挽著宋洛承的手臂,淡然轉身離開。
真的,她就像是風,哪怕是離去的背影,都帶著一股決絕和冷漠。
她一回來,就急急地跟他撇清關係……陸漠霆皺了下眉。
一旁,秦席將男人的神情盡收眼底,笑笑,“呐,再皺眉頭,你可真的就要長皺紋了,陸……老總。”
陸漠霆剜了他一眼。
秦席權當做沒看到,“不過去?”
“去哪?”
“去敘敘舊啊……”秦席溫和晏晏,“該不會要一直等著人家主動吧?嘖,哥們,機會是要自己爭取的,你可是個男人啊。”
撂下這一句話,秦席端著酒杯往池念那邊去了。
陸漠霆站在原地未動,一隻大手撐著桌沿,不疾不徐的抿著紅酒,薄唇和冷硬的下頜線構成了完美無鑄的鋒利弧度。
伴隨著男人喉結吞動的動作,他攥著酒杯的大手也隨之收緊,眸底閃過一絲……
勢在必得。
不遠處,宋洛承正摟著池念的肩膀,同其他的商業合作夥伴敬酒談笑。
即便是臉都笑的僵硬了,池念始終保持著微笑的表情,來之前宋洛承告訴過她,今天的媒體不少,就算是裝樣子,也是要裝下去的。
秦席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宋洛承鬆開了池念,“你和秦席聊,我去那邊談幾個合作。”
話畢,又衝著秦席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是讓他照顧好池念。
秦席接收到了宋洛承的意思,頷首。
池念沒在意兩個男人之間的眉來眼去,笑笑,“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好。”
宋洛承走了。
池念晃著酒杯,不著痕跡朝著某個男人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單手抄著兜站在那,長身玉立,卻孑然一身,好似與世隔絕了一般。
池念很快收回目光,卻正好看見秦席睨著她,笑問,“他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