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不是沒看到,但,現在她無暇顧及。
“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要知道。”她抓著秦席的手,一字一句問。
不是‘我想知道’,而是‘我要知道’。
是了,她必須要知道真相,因為在她眼裏,薛夢夢和陸漠霆……是八竿子打不到一邊去的人。
薛夢夢,怎麼可能會在陸漠霆的刹車動手腳?!
秦席搖頭苦笑,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當年薛夢夢和男上司交往不久之後,便發現其已有家室,不僅有老婆,孩子都三歲半了,這讓薛夢夢超級氣憤!
想要找男上司討回公道,卻被告知,要是再無理取鬧的話,就開除她,讓她失業!
薛夢夢心裏的苦無人訴說,那個時候池念又被陸漠霆關在了家裏,與外界完全失去了聯係,所以薛夢夢也無法跟池念說這些事情。
實在是走投無路,再加上,上一次失敗感情給她的打擊太大,薛夢夢便產生了一個極端的想法,想要殺了她的男上司!
當時,中午,男上司和老婆孩子在一家飯店吃飯。
薛夢夢特地喬裝打扮了一番,趁沒人注意,偷偷爬上了車,在刹車上動了手腳。
但,當時薛夢夢並不知道,她搞錯車了!
陸漠霆,孟紫軒和陸海芹,三個人正巧也在那家飯店吃飯!
更好死不死的,陸漠霆開了一輛,同薛夢夢的上司同車型、同顏色的奧迪A8!
所以薛夢夢搞錯了,這也實屬正常。
她的本意是為了報複那個隱瞞家室的男人,並不知陸漠霆。
而當時在飯店,陸漠霆是和孟紫軒商量婚禮取消的事情。
孟紫軒哭著求著,就差給陸漠霆下跪了,一個勁請求男人不要取消婚禮,情緒一再失控。
身旁的陸海芹也在一個勁勸說,不要取消婚禮。
最後陸漠霆勉強同意延遲婚禮,以後再辦。
沒成想……
在路上便發生了車禍。
本來是陸漠霆開車,孟紫軒坐在副駕駛座,而陸海芹是坐在後座。
刹車失靈的時候,陸漠霆反應極快地左拐方向盤,駛離了人行道,車子朝著牆撞去,關鍵時刻,孟紫軒解開了安全帶,整個人都護住了陸漠霆!
池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在震驚,同時,也是在消化這個事實。
“後來呢?”
她吸了口氣,“既然孟紫軒截肢了,那夢夢呢?”
池念記得上次同溫淑見麵的時候,溫淑告訴她,薛夢夢坐牢了。
所以……該不會是因為這件事情坐牢的吧?!
秦席頷首,“你朋友她被判了三年的刑期,一個月之前,剛剛被放出來。”
池念心裏五味雜陳的。
如果當時她能開導開導薛夢夢的話,或許她就不會做傻事,孟紫軒也不會被截肢,或許,她和陸漠霆現在,也不會……
但是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時間終歸還是從指縫中流瀉而過,一去不複返了。三年的時間,還是這麼過去了,無法挽回,也無法重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著。
下意識再看向陸漠霆……
他不知去了哪裏,已經不在方才的地方佇立了。
池念的腦子裏閃現出,方才他轉身離去時的落寞和寂寥,那個背影,好似全世界隻剩下他一個人。
驟然間,心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倏然刺了一下。
雖然沒流血,但是心口的部位已經開始疼了。
“我去趟洗手間。”
她匆匆逃離,身上還殘留著紅酒的汙漬,她也無暇顧及,反正都是紅色,看不出來。就算看出來,她也不在乎了
去洗手間洗了洗手,涼水衝刷著手指,一根又一根,可是心頭的悵然若失始終無法消除。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悵然什麼。
為陸漠霆?
為自己?
為薛夢夢?
還是為孟紫軒?
……都有。
既然她已經回來了,那麼有些事情就必須要麵對,池念對自己說。
從洗手間出來,剛走出門口,冷不丁被一個勁力扯了過去。
清冽,煙草味,古龍水,氣息混雜,馥鬱並不難聞。
這個味道還是三年前的味道,絲毫沒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哪怕池念沒抬頭,都知道是誰。
頭頂,男人闃黑的眼,牢牢鎖住她的臉。
池念笑了笑,嘴角繼續掛著如同戴著假麵般的微笑,“陸總,這是女廁所門口。”
陸漠霆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那目光,熾熱,濃烈,深沉,蘊含的感情很多。
從前的冷漠盡數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和眷戀。
那麼濃濃的……眷戀,和深深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