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起了雨,車上的範欽禹臉驀地黑下來,顯然是想起了兩天前被謝小柰汙染的難堪。
雨淅淅瀝瀝越下越大,不知怎麼的,胸腔莫名有些發悶。
都怪謝小柰,讓他以後每逢雨天,心情都不會好了。
到了目的地,遠遠看去,那抹瘦弱的身形孤零零懸在高空,一動不動。
範欽禹拿起望遠鏡,就看到謝小柰臉頰通紅,嘴唇發白幹裂,閉眼垂著頭,不知死活。
心尖像是被什麼尖利的東西撓了下,刺痛了一瞬。
謝小柰又是被拍臉,又被掐人中,迷迷糊糊睜眼,發現自己在行駛的車中。
“我知道你沒死,別裝了。”
範欽禹收回手,語氣和眼神都是一貫的厭惡。
不自覺摩挲著指尖,那麼燙,仿佛要把他的手都灼燒起來。
謝小柰看到身邊坐著的範欽禹,頓時心髒痛得發顫。
不隻是以往那種愛而不得、被他傷害的心痛,而是真真切切的,心髒部位傳來明顯的擰痛,讓她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偏偏範欽禹不依不饒。
“謝小柰,記住這次教訓了嗎?”
車內的暖氣溫暖著謝小柰濕漉漉的麻木身體,卻溫暖不了她涼透的心。
“記住了,記一輩子。”謝小柰咧開蒼白的唇,有氣無力,說的每個字卻擲地有聲:“範欽禹,孟湘和你,一個假殘,一個有眼無珠,真是絕配。”
範欽禹薄唇剛要揚起就僵住,沉聲道:“冥頑不靈!”
謝小柰沒有再開口,氣氛從劍拔弩張到沉悶,令他止不住的煩躁。
再一看,她又暈過去了。
醫院。
謝小柰再度醒來,感覺渾身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酸軟疲憊,腿和手都被重新包紮過。
醫生走進來,例行詢問了幾句,嚴肅道:“小姐,你的檢查報告出來了,發燒和手腳的傷都好說,比較嚴重的是,你心髒方麵出了問題。”
“你是說,我得了心髒病?”謝小柰不可置信,自己怎麼會和這種病扯上關係?
“是的,往後你要時刻記得,保持情緒平和,切忌大起大落,劇烈運動,不然會很危險。”
謝小柰呆滯住,從小到大,她都很皮實,心髒一直健健康康。
如今卻被範欽禹活生生嚇出了心髒病。
可笑嗎?
如果這就是愛範欽禹的代價,那麼這顆心,不要也罷。
謝小柰揮著拳頭,在心口捶了捶,嚇得醫生連忙製止,責備道:“你瘋了嗎?這麼任性,怎麼對得起家人?”
“我是孤兒,沒有家人……”說到這個,她的心越加抽痛,不停吸著氣,淚水洶湧,“醫生,我需要止痛藥,很多很多的止痛藥……”
任何止痛藥,哪怕有毒,哪怕上癮,隻要能忘掉範欽禹那個狗男人,哪怕是短暫的,謝小柰都能不眨眼的吞下去。
她將醫生開的那些藥裝入維生素的藥瓶裏,放在包裏隨身帶著。
一周後,高燒褪去,謝小柰被保鏢帶到了範欽禹的別墅。
她以為,不看到,不去想,心髒就不會痛,可他不肯放過她。
“範欽禹,你和孟湘秀恩愛是缺觀眾嗎?我好不容易清靜幾天,非要讓我來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謝小柰一再提醒自己保持平和,終究是忍不住激憤,心髒隱隱作痛起來。
範欽禹展開手臂,寬闊的懷抱擺出歡迎的姿勢,柔聲道:“是我們,我們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