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山如畫(1 / 2)

聽此一言,白挽和迷迷糊糊,隻顧抬眼看他,帶了幾分訝異。

“我雲渡此生遇妻白挽和,三生不離。”

一句話,仿佛藤蔓般的在腦海纏纏繞繞,比任何音律都要動人。回放一遍一遍。

三生不離。

四目相對之間,他與她,在茫茫血色之中,成為了最美的風景。

霧娘生生地咽下了這口氣,白了一眼雲渡說:“還去不去帝都了?”

“去啊。現在就走吧。”

他吹了聲口哨,那邊白翼之獸踏風而來,霧娘見狀,雙手拉伸成一把劍的形狀,一陣紅光之中,一把劍的外形漸漸清晰,像一根輕飄飄的羽毛浮在半空,霧娘縱身一躍踩了上去。

禦劍而行,可想而知她已經將鳳羽劍控製到了怎樣一種程度。白挽和略帶驚詫,便暗示雲渡不要與這女子有所過節,萬一以後發生了什麼……她很有可能發揮著巨大的作用。

“四大名劍劍主集齊了麼?”

“嗯,君複在帝都,加上王上,四個。”

霧娘頓時放下心來,長舒了一口氣說:“這樣就好。待炎鳶出現,再看那小小海靈族還能怎麼樣。”

看來……她似乎並不知道公子上予並不是那祭神劍真正的主人這麼一件事。雲渡終歸是沒有把握的,所以提前說了那麼一番話,讓白挽和安心。

此去帝都,凶險萬分。

“若炎鳶出世,無法控製它,怎麼辦?”

他親昵地揉了揉白挽和的頭發,柔聲道:“一定會控製住它的。”

她甩了甩頭發,與雲渡十指緊扣,嘴角下撇:“你不用安慰我,炎鳶是巫靈族上古神獸,自古以來能控製住它的隻有一人,那便是巫靈族神女……忘了她叫什麼了。哎,反正那東西挺難控製的。還是小心為上。”

原本聽她一本正經地說著什麼“巫靈族上古神獸”,又聽她說忘了人家巫靈族神女的名字,雲渡忍俊不禁——這與她當初一心去海宮的模樣,還真是大不相同。

“最近我身體越來越差了。”

沒由來的,她望著天空,目光沒有任何焦距,突然間就說出這麼一句話。她眯著眼睛想:會不會是因為嬋玉?隨著那個靈魂的蘇醒,吸取了她的真氣?

不得而知。

但是她唯一怕的是,無法陪雲渡走過這一生時光。

雲渡說:“醫仙奉師傅也在帝都,不如讓他看看?”

“奉師傅不是隱居了麼?”

“因為召喚炎鳶這件事……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意外,特地把奉師傅請來了。”

奉師傅都出山了。這件事情,真的存在著巨大的紕漏。白挽和雖沒說什麼,一顆心卻漸漸沉了下去,胸腔猛然一疼,嗓子一股腥甜滑過,她頭皮發麻,硬是把那即將出口的血液咽了回去。

不能讓雲渡知道、不能讓他知道已經到了這樣一種程度……

“還是不要讓奉師傅看了吧……也沒什麼大事……”

她的臉,比以前更加蒼白了。怎麼會沒有什麼事呢,以為他是傻子看不出來麼。雲渡笑了笑,便也沒再說什麼。卻是暗暗想道:這一次,還真得要奉穀好好瞧瞧她。

在王宮殿門之前降落,雕龍刻鳳的石柱高高佇立,銅獅門環有些生鏽,整座宮殿依然顯得無比威嚴。

一滴雨,落在了白挽和的鼻尖。

帝都霽城的天氣,向來是不敢恭維的。東麵雨天西麵晴,南邊霧氣北邊霜。

那邊霧娘已經收起的鳳羽劍,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背著劍鞘從容地踏進了王宮。雲渡放飛了白翼之獸,白挽和緊隨其後。

據大祭司所言,他們需在月圓之夜在祭壇設法,四大名劍聚集,集天時地利人和方可請出神獸炎鳶。

明日,就是十五月圓。

白挽和斜倚欄杆,腦袋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此夜無月,心卻像月亮一樣,缺了一個角。不知不覺,一個人影從回廊那邊緩緩行來,說道:“幹嘛弄得這麼緊張?”

不是雲渡。

那人接著問道:“若是我身死心僵,你會難過麼。”

白挽和冷冰冰地扔出來兩個字:“不會。”

他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釋然。無比諷刺。自嘲似的說:“阿瑜……我這一生到了終末隻為保你,卻隻換來這麼一句話。值得啊,真是值得啊!這恐怕是我上予一生,聽到的最唯美的情話啊。”

霧娘皺著眉頭恭敬地等他說完,隨手抽出鳳羽劍也丟進了祭壇。雲渡擺手,養血劍入。隻差公子上予。

他仍舊在笑,直笑得熱淚盈眶,大手一揮祭神劍便衝出劍鞘,恰似一條龍的形狀在半空盤旋,一時間天雷滾滾黑雲密布。天際一道閃電滑過,風起,有雨落下。

眼見祭神劍升到半空,那其餘三把劍也緊隨而上,四把劍,按照東南西北排成一個方陣,劍尖相對的瞬間,風聲“嗡嗡”刮過耳畔,雨珠大顆大顆砸在臉上。果然祭神劍出,天地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