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被餘波逼退幾步,可上官錦雲卻揚起一個微笑,想著,能死在溫恒手中也好。
她是災星,殺她為民除害,他會不會更早修成正果?
可下一刻,溫恒的手卻急轉而下,同時,上官錦雲的琵琶骨傳來撕裂劇痛!
覺醒靈巫之力之人全靠琵琶骨處的一截靈骨修行,而如今,他竟然要把她的靈骨剝離出來!
上官錦雲痛到渾身血汗淋漓,望著他的眸光終於漸漸暗淡。
他到底有多厭她,厭惡到連死都不給她一個痛快?
卻聽他說:“這靈骨,是你欠華嫣的。”
“轟然”一下,上官錦雲隻覺得誅心不過如此。
她為他的冷酷找了千萬種理由,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是為了上官華嫣。
好一個“欠”字!
因為上官華嫣的一句謊言,他便要親手來活剝了自己的靈骨給她!
上官錦雲再也忍不了淚,淒哀低喃:“原來聖僧不是沒有心,而是……把心給了別人。”
她顫抖著抬起血淋淋的右臂,用最後的力氣抓住他的衣袖,悲怨問:“既是如此,你當初又為何承諾我?”
“你說,你會護我,救我,渡我……和尚,出家人不是不打誑語嗎?還是說,年頭太久了,你都忘了?”
回應她的,是溫恒越發冷酷的眉眼,越來越淩厲的掌風。
上官錦雲忍得咬爛了唇,卻沒再說一個“痛”字。
直到意識混沌,她才沒忍住慘叫出聲。
這日,淒厲的哀鳴響徹整個別館。
……
靈骨剝離,上官錦雲被溫恒直接棄在原地。
一個宮人實在不忍,才偷偷給她上了藥。
三日後,她才醒來。
上官錦雲忍痛提了提手臂,被取走靈骨的右臂果然沒有半點反應,她的右臂徹底廢了。
她還沒來得及哀傷,轉瞬一陣啃噬的痛苦從心口蔓延,以此同時,每一根經脈似乎都有烈火在燎燒。
沒有靈骨的壓製,曼珠沙華之毒和噬心咒同時發作了!
不過一息,她的衣袍就被冷汗浸透。
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上官華嫣一身華服,搖曳走進,眉角飛揚得意炫耀:“妹妹,我是來感謝你的,你那靈骨我用著甚好。”
心又被狠狠捅上一刀!
上官錦雲顫抖撐起身體,維持著最後的尊嚴,冷嗬:“滾出去!”
上官華嫣卻走近,俯身惡毒說:“上官錦雲,滿心期許卻被心上人親手掐滅的滋味,痛嗎?”
上官錦雲艱難呼吸著,咬唇冷嗤:“是什麼滋味,你自己嚐嚐不就明白了?”
上官華嫣冷哼一聲,突然出手拍上上官錦雲重傷未愈的琵琶骨!
瞬間,經脈中那股火燒灼痛奔湧!
上官錦雲本能伸手推開她,可她還沒有碰到人,上官華嫣反而猛然向後飛倒,還驚慌喊著:“妹妹,不要用黑巫術!”
上官錦雲剛一抬頭,卻被突然衝進來的溫恒一衣袖甩飛!
狠狠砸落地麵,傷口全部裂開,上官錦雲疼到整個人縮成一團,止不住顫栗。
她艱難抬眼,卻見溫恒將上官華嫣護在懷裏,小心翼翼替她療傷。
他眉眼的溫柔,是她做夢都想要的奢望。
上官錦雲隻恨此刻,自己為什麼不暈過去?
卻聽上官華嫣說:“溫恒,妹妹沒有了靈骨,噬心咒發作想來極痛,她也是不得已才偷學黑巫禁術壓製痛苦,你別怪她。”
上官錦雲抬眼,恰和溫恒厭惡的視線對上。
隻聽他說:“這都是她該受的。”
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上官錦雲支撐不住嘔出一口血來。
溫恒來到她身邊。
上官錦雲卻沒有了解釋的念頭,隻問:“溫恒……是不是無論是非真假,隻要上官華嫣說的,你都會信?”
溫恒居高臨下的神態盡顯冷酷,說:“偷習禁術,蓄意傷人,既然你死不悔改,和親之前就在水牢裏好好呆著。”
上官錦雲苦笑一聲,她重傷不愈,失去靈骨成為廢人,此刻進水牢……這和折磨死她有什麼區別?
她可以為他去死,可是,她不願死在上官華嫣的算計裏!
上官錦雲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突然起身衝向上官華嫣,而剛跨出兩步,背後果然傳來溫恒狠戾一擊!
上官錦雲被硬生生擊飛到了庭院,撞向那棵老梅樹,白雪紅痕,分不清是是血還是梅。
一擊致命,溫恒毫不留情。
上官錦雲痛到眼眸渙散,心裏卻再明白不過,和上官華嫣相比,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她苦笑著閉上了眼。
終明白為何佛說:七苦之最謂之,屬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