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兩步，直視著他的眼睛，“沈睿祁，我不是你，我沒有義務去照顧她，把她當成寶貝似的放在手心裏小心翼翼，她走路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關我什麼事？我給她叫了救護車，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說完，我整個人像泄了力一般，不再想爭辯什麼。
我看到他眼睛裏的光芒漸漸暗了下去，“衛清歡，”他第一次，這樣毫無感情的叫了我的名字，“你怎麼可以這樣？”
“什麼樣？”我有些想笑：“我非得把她當成寶一樣嗎？如果今天她出了什麼事兒，是不是需要我去陪葬啊？”
沈睿祁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眼神逐漸從黯淡無光，變得陌生，他十分痛苦地張了張嘴，聲音裏都是沙啞，“我怎麼感覺，我不認識你。”
我看著他，內心像是被淩遲一樣痛苦。
為什麼，一個顧長虹，能讓我們之間變成這樣。
這些年來口口說好的情深，到底是比不過，你對她的責任啊。
“是啊，”我擦幹淨臉上的淚水，輕輕的張嘴，“我怎麼感覺，我不認識你了。”
眼前的人陌生了起來，連周遭的環境都變得陌生了，我像一個初識世界的嬰兒，再也沒有勇氣去探索其他未知。
我後退了幾步，搖搖頭，道：“不是我，今天是她來找我的，我們兩個人吵了起來，我給他推了下去，這是實話，你願意聽嗎？”
我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是個演員，講起假話來麵不紅心不跳，還帶著感情。
我看著他清澈的眼睛逐漸變得複雜了起來，像是猜疑又是不可置信，痛苦的不堪言。
你看，一個顧長虹多厲害，我一點都舍不得難過的人，能讓她，折磨的痛不欲生。
“算了，”我認命似的苦笑了一下，“這件事，你不用問我，怎樣想能讓你快樂一點，你就怎樣想吧，
真的，我舍不得你難受。”
說完，我趕緊轉過身，朝著漫長的走廊盡頭走過去。
一邊走，一邊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我不敢回頭，生怕他看到我這幅樣子，我更怕的是，看到他難受。
趕緊離開這裏，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還是我，我和沈睿祁之間，也僅僅是冷戰而已。
我怎麼能告訴他？
告訴他，顧長虹愛她，顧長虹自己摔了下去？
算了吧，我寧可讓他誤會，我也不想讓他再接著難受。
走廊那頭，手術室的門漸漸開了，顧長虹安靜的躺在上麵，卻十分的清醒。
沈睿祁看他出來，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的撲了上去。
“你怎麼樣了？”沈睿祁關切地問。
顧長虹倒是先搖了搖頭：“睿祁，我沒事的，這些都不壞清歡……”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不，”顧長虹激動的搖了搖頭，“你趕緊幫我找到她，不要讓她離開……”
所以，我剛剛走到醫院大門，落日餘暉輕輕地灑在我的身上，我剛剛碰到一點溫暖。
“夫人。”
我轉頭，就看到了沈睿祁的司機，小劉。
“先生，麻煩夫人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