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割一塊肉。”獵星轉身就去了,白銳胃裏翻騰著,手都抬起來但還是沒阻止獵星。他知道獵星去衝的不是美味,衝的是滋補。對於原始人來說,能吃的,又滋補的,別管長什麼樣,那就是好東西。
“白巫,獵星怎麼又回去了?”諾麗絲看著他們倆來來去去,也是奇怪。
“他去割肉了。”
“啊?”
“晚上吃。”
“……”那一刻,所有聽清楚的木族人臉色都是白的,除了伊博爾。他正向族人展示自己完好無缺的腳踝,他現在活動起來已經和過去沒什麼不同了,一是奇怪也過去看了,然後……然後他就去真的吐了。顯然爛泥獸本身,加一個在它身上啃咬的鹿腿,再加一個割肉的獵星,殺傷力太大了。伊博爾的表現,讓其他人的臉色正由白色轉向青色。
“咳咳!爛泥獸是戰獸,這些人裏至少有一個是巫。”白銳覺得還是轉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吧,不然一會更多的人就要去吐一吐了。
包括諾麗絲在內木族戰士們第一時間就衝向了那一老一小,扒光了他們全身上下的所有布料皮革還有裝飾,外帶把這兩人重新捆綁了一遍,那種捆綁法,手指頭想彎曲一下都有些困難。
他們折騰完人,獵星拎著一塊兩尺多長一尺多寬的肉過來了。眾人隻在那條肉上看了一眼,就立刻把眼睛挪開了,不過他們剛剛好些的臉色再次開始變青。
“先從誰身上開始審問?”諾麗絲問這話的時候,眼睛是斜著的,
“先從普通戰士開始吧。”獵星笑了笑,邊上正好有一叢葉片很大的植物,他過去看看,摘了幾片葉子下來把肉裹上了。
“我們也這麼想。”諾麗絲和菲卡納斯也點頭,臉色也恢複了很多。
***
這些人並沒有預料到自己被這麼幹脆利索的撂倒,更不用說事先串詞。身上沒有特殊符號的戰士被一個個的叫醒,再被一個個弄暈。他們的語言正是諾麗絲知道的一種,這些人的反應各種各樣,大喊大叫的有,沉默不語的有,威脅喝罵的也有。
木族人對他們隻問,不審,獵星沒見過類似的情況,白銳也不知道該不該提出來嚴刑拷打。不過,從這些破碎的嘶喊和咒罵裏,眾人倒是大概拚湊出了事情的前後。
他們來自黑泥部落,距離這裏有半天的路程,今天來這,是給族長的兒子舉行成人儀式的——獵人外加……食人。
不是像獵部落那樣,隻有極端困難的時候才會吃人,黑泥部落食人則是一種日常和傳統。
要是地球聽到吃人的消息那大概都得炸了,可是在場的人包括白銳在內,也隻是皺了皺眉,甚至反胃和惡心都沒有,還不如看見爛泥獸呢。
因為食人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就像是地球上一些人不吃動物內髒,但另外一些人吃一樣,隻是飲食習慣不同。不過一旦被逼急了餓壞了,不吃的人也回去吃。白銳清楚這一點,現在的他反應和其他人一樣,不由得在心裏感慨了一下。
至於山岩部落,竟然已經在四年前被包括黑泥部落在內的三四個部落聯合起來滅族了?!
眾人彼此看看,這可有點麻煩了。
“你們不能直接去找樹梢部落嗎?”白銳問。
“我們根本不知道樹梢部落在哪裏。”諾麗絲苦笑,“部落遷徙的時候,我們還沒出生呢。”
“看來隻能試試,能不能從他們身上找到樹梢部落的消息了。”獵星說。
諾麗絲看著剩下沒審問的光頭孩子和鳥毛冠老人,神色間滿是凝重。看來果然是渡過黑沼澤才是這段路程的開始而已。
諾麗絲點點頭:“白巫,把這個叫醒吧。”她指的是那個光頭,族長的兒子。
白銳一口蠱霧過去,光頭還是被捆在那裏低垂著頭,眾人頓時都笑了。他們對白銳是無比信任的,那麼光頭沒醒,絕對不會是白銳失誤,而是他在裝昏迷。
“看來是活不久了。”諾麗絲用剛才和其他黑泥人對話的語言說,同時抽出骨刀,“等死了人肉就不新鮮了,你們把火升起來,我破開他的肚子,直接烤熟。”
“是!”菲卡納斯也用黑泥人的話應答著,同時招呼著其他人去生火。
諾麗絲的骨刀作勢紮到一半,光頭少年已經睜開了眼睛。他最多十一二歲,可卻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陰沉表情——就算這裏十一二歲已經算成年,但也該是充滿闖勁的朝氣蓬勃,而不是這種樣子的。直視著他的眼睛,就算他看著的不是你,也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殺了我,吃了我。我的生命將在你們的血液中延續,並從你們的身上重生……”
原來是個中二少年啊==
這組長的兒子說話神神叨叨的,要不是剛才那些人說到族長兒子的時候,眼睛看著他,大概眾人都會以為他才是巫,那鳥毛冠老人才是族長的兒子。
“魔神與我同在,大地之神在我的腳中!沼澤之神在我的手中!天空之神在我的頭頂!火焰之神在我的胸……嗝!”中二少年突然嚇得打了個嗝,白銳懶得聽他忽悠了,狀似無意的招來了白龍。它們那一群都在那邊蹲著看鹿腿吃爛泥獸呢,可想而知對於吃到那家夥的執念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