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回憶,好像一幀一幀跳過的電影。
隨著時間漸漸接近,蘇嵐自己都覺得驚訝,沒想到她和陸子靖一愛就愛了十年。
她很慶幸自己愛上這樣一個男人,也慶幸自己被他所愛。
所以,她不想讓他有事。
陸子靖,你不能有事。
“她什麼時候會醒?”一個女人哽咽的聲音打斷了蘇嵐的回憶。
是誰?蘇嵐看向四周,卻什麼都看不到了,她好像漂浮在漫無邊際的黑暗裏。
“應該會很快的。”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黑暗之中響起。
是陸子靖的聲音,他在和誰說話?是剛剛那個女人嗎?蘇嵐有點吃醋。
“你就別哭了,再哭眼睛就要腫了。”又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個聲音並不陌生。
這個是……賀弘逸?他在安慰誰?是誰哭了?蘇嵐突然看到一幅畫麵,一個女孩子,一邊哭,一邊喊著“醒醒”、“醒醒。”
那個女孩子她認得,是方思然。
對了,剛剛的聲音也是她。
她為什麼要哭?蘇嵐回憶起她的眼淚掉到自己臉上的感覺,那眼淚是有溫度的。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讓她去遊泳就好了。對不起!蘇嵐對不起!”方思然嗚咽著,不停地道著歉。
對不起我?是什麼事對不起我?遊泳?啊,我想起來了,我遊泳出來,因為心裏在想著別的事,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台階,所以跌倒了,還撞到了頭。
恍恍惚惚中,我看到方思然跑了過來,她一邊叫著,一邊哭著。
她是在為我哭嗎?除了陸子靖,竟然還有人會為了我而流下眼淚,真不可思議啊。
看來,她也不像是壞人嘛。
難道我之前是誤會她了?
蘇嵐皺了皺眉頭,不過,我才不會向你認錯呢。
“你們看,她好像醒了。”方思然眨了眨眼睛,拚命地擦著自己眼中的淚水,她剛剛確實看到蘇嵐皺眉頭了。
“蘇嵐、蘇嵐……”陸子靖看到蘇嵐的眼睛漸漸張開一條縫,他握著她的手,激動地親了又親,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蘇嵐,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蘇嵐,你能看到我嗎?”
蘇嵐的視線漸漸聚焦,看著麵前那張焦急的臉,她輕聲嗔怪道:“子靖……你好吵啊……”
“天啊!蘇嵐,你終於醒過來了,真是擔心死我了。”陸子靖擦到臉上的淚水,生怕她亂動,就向她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先別急著說話,讓我來說。你是在泳池邊跌倒了,是思然叫來了船醫,又讓人通知我們……醫生說你隻是有點輕微的腦震蕩,過幾天就會好了……”
“我沒事……”蘇嵐打斷他的喋喋不休,比起自己,她更擔心他的情況,“你呢?你的事呢?”
“你怎麼還有心情擔心我的事?”陸子靖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與她深情凝視,哄著她說道:“聽話,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知道了嗎?”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你,你比我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啊。”蘇嵐到現在終於明白了,母親當初為什麼會選擇與父親一起走。
那是因為那個男人重要過她自己,如果沒有了他,她的生命就不再有意義。
“你不必擔心,我已經讓船返航了。”賀弘逸對那兩個人肉麻的對話已經忍無可忍了,他向蘇嵐做出保證:“子靖是我的朋友,我肯定會竭盡所能地幫他完成這次的反收購。”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蘇嵐虛弱地笑了笑,看著賀弘逸,她由衷地說道:“賀弘逸,謝謝你……”
說完,安心的她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賀弘逸看向自己身邊的方思然,勸道:“讓她好好休息吧,我們回房間吧。”
“我不能留在這裏照顧她嗎?”方思然看了看他,又看向陸子靖,向他們征求意見。
她是真的擔心蘇嵐,所以她很想留下來。
“不用了,你和弘逸回房休息吧,這個時候,當然是由我來陪著她。而且還必須是我一個人,隻有這樣,等她傷好了,才會感激我嘛。”說話間,陸子靖為蘇嵐蓋好被子,站起身,詼諧的開著玩笑,“或許她念在今晚,可以少對我實行幾次禁欲懲罰。”
“行了,我們回去了。”賀弘逸捂住方思然的耳朵,省得她純潔的心靈遭到汙染。
“如果有什麼事,你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們。”方思然紅著臉,與賀弘逸出了房間。
送二人離開後,陸子靖坐回到蘇嵐床邊,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雖然他是個無神論者,也沒有任何的宗教信仰,但他還是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神統統感謝了一遍。
幸好,蘇嵐沒有事。
幸好她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