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院子,關上大門,藍扇攢了一肚子的火氣立刻就爆了。
“你是在幹什麼?!找死嗎?!你多大的臉敢在金老大麵前那個態度?!你以為都是給老板幹活的就真的眾生平等一團和樂了?你也活了那麼大把年紀,居然還那麼沒有腦子,明明是咱們去求金老大幫忙,人家那麼給麵子,你我這麼懈怠本來就不對,放在哪裏都說不過去,你不道歉就算了,居然還硬頂?!你信不信金老大就算把你訂成個蝴蝶標本老板都不會多說一句話!”
藍扇怒吼的全無收斂,幾乎是在跳腳怒罵了。
他真的不明白一直做派都精明到不行的家夥今天到底抽什麼風,合著這段時間他這麼反常不會是變態了吧,虧他還真的心裏糾結了一陣子。
藍扇又羞又怒,腦子被氣的混混沌沌的,眼看著藍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還是那麼一張死人臉,怒極反笑,幹脆甩手就要走。
藍翼這時候反應倒是快了,一把就把藍扇給薅了回來,怕藍扇反應過來掙紮,兩條胳膊緊緊地把人的腰背都給摟了個死緊。
藍扇一口氣沒上來,好懸沒嗆個好歹。
藍翼一隻手牢牢攬住藍扇的腰,另一隻手一下一下的給他拍撫順氣。
隔著衣服,藍扇沒能感覺到藍翼那雙平常一直幹燥低溫的手掌此時竟然是汗濕的。
藍扇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突一突的疼,幾百年了,早知道這個男人難搞,沒想到之前的那些難搞都是小兒科,這男人不僅難搞,重點是還沒腦!
和這種人較真,自己也真是......夠蠢的了......
藍扇很無力,用力推藍翼的肩膀,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也不想聽,就想回屋躺在床上吃包辣條想想靜靜。
“別,別動。”
每次藍翼那種冰冷的音色裏染上些微的懇求,藍扇就會心髒一酸,全身僵硬。
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病。
明明也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和藍翼拉開距離,逃開那種幾乎密不透風的控製,可每次隻要藍翼稍微示弱,他就立刻沒轍了。無法自已的腦補那個冰冷傲氣的家夥一副可憐兮兮落水狗的樣子,然後充滿負罪感,可尼瑪這和他有一毛錢關係嗎?為啥他要有負罪感啊!
他真的真的不是什麼抖m!
藍翼並不知道藍扇的腦洞黑洞。
事實上,他比藍扇還要挫敗。
好不容易似乎摸到和扇扇好好相處的方法了,結果得意忘形,又被他搞砸了!
藍翼的根腳機遇都是得天獨厚的好,稱為天之驕子也不過分,如果不是因為天地大劫,他當時的力量又還不足破繭,隻能被長輩付出大筆代價將他托付給老板庇護,以藍翼的秉性,他根本不可能屈居人下被人驅使。
不過那也是黑曆史了,自從懂事之後發現能在老板手下做事的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一隻小小的蝶妖根本就和沙礫一樣渺小,藍翼這才把傲氣都內斂起來,卯起來修煉,卯起來幹活,以他的年歲,能從一眾能人中爬到如今的位置上,說實在的也確實是本事不小。
妖力不夠,當然就是智商和情商來補。
所以,其實藍翼不是智硬,他隻是一處理感情問題就大腦死機,每次都選最錯的路走,結果就是幾百年了,圈養的小蝴蝶還是不停地想往外飛,根本不肯回頭看他一眼,更不要說留在他身邊了。
本來以為總算找到了對的路,結果還是被他搞砸了。
藍翼前所未有的頹喪,頭深深地埋在藍扇的肩窩裏,聲音低低悶悶的好不可憐:“我錯了,你別生氣,我明天就去給金老大賠罪,然後我幫你去求老板,把你的身形變回去,肯定不會有問題的。你相信我,不要生氣了,我什麼都會幫你做到,別走,別走。”
藍翼幾乎是貼在藍扇耳朵在說話,藍扇半邊身子直接就麻掉了。
這家夥,簡直犯規!
走?!他能走去哪裏?!
這魔頭不是就差給他帶上個項圈了嗎,還裝什麼可憐!
藍扇的氣性來得快去得也快,被藍翼不按理出牌的這麼一搞,他也沒力氣生什麼氣了。
“好了,鬆手吧,我快上不來氣了。”
藍翼猶豫了一下才戀戀不舍地放開藍扇。
藍扇撇撇嘴,十分想要仰天長歎,為自己的運氣點根兒蠟燭什麼的。
算了,幾百年都過了,再忍一次又能如何。
“那就這麼說定了,金老大和老板那裏都交給你搞定了,還有,最近我要閉關練習才藝,不要在弄吃的喝的來了,我可不敢再觸一次大佬們的黴頭,我還想好好活的滋潤的活下去呢。所以,靠你了啊,兄弟!”
心情恢複過來的藍扇又開始沒心沒肺地吊兒郎當起來。
這次換成藍翼在後麵跟著走。
天黑,也沒鏡子,不然藍翼就會發現眼下自己的表情和一直被他鄙視的梁楠看範周時的表情一樣,就是那種肉麻到惡心的溫柔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