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來人,沈青澤雖驚訝,卻並沒有任何反應……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被她強搶了八世輪回的雲漱仙尊?!
在沈青澤的累世記憶中,自雲漱仙尊被她強搶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在她麵前出現過。隻是,這一世,在她最後的時間裏,為何雲漱仙尊會出現?!
他來做什麼?!
沈青澤一臉戒備的望著雲漱,她可不會花癡的認為雲漱是為和她重燃舊情而來。在這節骨眼上,他不一掌拍死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雲漱仙尊負手而立,一襲銀白色的仙袍在冰天寒雪之中雀躍翻飛,咧咧作響。滿頭的銀白色長發沿著挺拔的脊梁蜿蜒而下,垂落腰下,與冰雪的顏色如出一轍,在這北域極寒之地,顯得雲漱整個人更加的清冷孤絕,涼薄冷然。
良好的修養讓沈青澤克製住心中的猜疑,隻見她微微垂下眼瞼,緩緩地,而又匍匐的俯下身去,屈膝成曲,雙手作揖,向雲漱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大禮,然後用清冷而又恭敬地聲音,緩緩道,“雲漱仙尊!”
沈青澤靜靜地斂眉凝視著冰麵,雖然彎曲卻挺得筆直的頸項形成一道優美的弧度,露出一節白如皓雪的頸子。
雲漱一臉沉默的低首望向跪在他麵前的沈青澤。冰冷的清眸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和記憶中那瘋狂戀慕他的女子有所不同,眼前女子眼中的欲念和愛慕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和肅然之色。她雖然跪在他的麵前,姿態看似卑微,卻不卑不亢,從容而優雅,雖然是一身麻布羅裙,卻給她平添了幾分傲骨和凜然。
眼見雲漱不聞不問,沈青澤也沒有繼續跪拜的意思,她緩緩站起身,抬手輕掩著自己毫無血色的唇瓣,強忍著將嗓子裏的血氣翻湧按壓下去。
就在這時,沈青澤感覺到自己左手腕中央有著一片灼熱之感,定眼一看,竟然是手腕處的朱砂所散發出來的熱度。望著那鮮豔欲滴的朱砂,沈青澤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的灰白一片,而站在她麵前的雲漱自然也看到了她手腕處的朱砂,當即毫無表情的麵上陰沉了數分。
那朱砂的意思,沈青澤和雲漱自然都是懂得的。在仙靈界,隻要是具有爐鼎體質的人,第一次破身之後,手腕處就會出現朱砂,朱砂的顏色越鮮豔,就表示幫她破身的人的道行越深。
這枚朱砂,赫然代表著曾經最荒唐,最恥辱的一夜是那麼的不堪與罪惡。
這枚朱砂,不僅僅昭示著雲漱曾經的恥辱;同時,也是沈青澤一切苦難的根源。
急忙將手腕縮回到衣袖之下,沈青澤沉重的閉上雙眼,將所有的悔恨和不甘都強自壓下之後,靜默半響,沈青澤這才懷抱著冰冷的雪狐,再一次匍匐,緩緩伏下身子,單薄的裙擺在雲漱腳下蜿蜒綻放,猶如蝴蝶最後斂翅高飛時的張揚和灑脫,那是美麗的蝴蝶最後一次綻放隻屬於它的美麗。